奶孃,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我一直敬重你,也感激您對我的慈愛之情,但你侮辱父皇,是我不能原諒的。”
奶孃驚恐萬狀,立即跪伏下來向吉兒請罪。
吉兒轉身就走,荷香欲追。
吉兒怒氣未消,喝道:“不要跟著我!我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荷香走向奶孃,埋怨道:“奶孃呀,你這麼大把年紀了,怎能說出這種冒犯聖上的話?幸虧公主心慈性仁,不然這是要殺頭的。這些年,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公主發這麼大的脾氣。”
奶孃站起,淚流滿面,反駁荷香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我才不怕殺頭……”說罷,她無奈地嘆著氣,噙著淚花,面色淒涼地走出房門。
荷香木然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汾河邊,李世民正在飲馬,刻有詔書的木片從上游漂來。
李世民俯下身掬水洗臉,一塊木片漂至他手前,他撿起後順手又撇到河水上方。木片又至,他再度拋開。木片衝到岸邊不動了。
李世民起身欲牽馬,那馬叼起木片,昂首長嘶。李世民以為馬淘氣,拍拍馬項,然後從馬嘴中取出木片,又扔至地上。馬似乎不悅,繼續長嘶,並且不時用前蹄踩踏木片。
李世民倍感奇怪,“這馬今天怎麼啦?”他下意識地拾起木片,對馬輕聲說道:“好了,特勒驃,咱們該走了!”說完,他正要上馬,卻發現木片仍在手中,將要扔掉時,突然發現木片上寫有字。看著那些文字,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嚴峻。
李世民匆匆將木片揣入懷內,上馬疾馳而去。
雁門關行宮,楊廣正在和蕭瑀商量和親之事。蕭瑀道:“突厥已答應和親休戰之事,他們的條件是,公主一到他們那邊。他們就停戰退兵。”
楊廣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猶疑的眼光望著蕭瑀。蕭瑀知道皇上生性多疑,趕忙解釋道:“這一切都是臣面見始畢可汗時聽到他親口答應的,不會有變。臣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倒是擔心陛下一向疼愛會主,公主一去,陛下會難過的。”
蕭瑀的話觸到了楊廣的痛處,他神色悲哀地說道:“我怎麼能不難過呢?在朕的子女中,朕的確最疼愛的就是吉兒了……你叫朕如何向吉兒開口呢?”
蕭瑀小心地奉勸道:“陛下,這個時候,可要以國家社稷為重。”
聲音剛落,吉兒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父皇,父皇,請允許孩兒去和親吧!”
楊廣和蕭瑀又驚又喜。
夜深了。吉兒正在床榻上熟睡。
楊廣輕手輕腳進來,坐到床榻邊,俯身慈祥地望著吉兒,情不自禁地撩開吉兒額前一綹黑髮。
吉兒微微睜開眼睛,發現是父皇,欲要起身,被楊廣按住肩頭。
楊廣疼愛地說道:“孩兒,繼續睡吧。”
吉兒坐了起來:“父皇,孩兒已經睡醒了。”
楊廣順手拿起床上衣服,披在吉兒肩上,不無傷心地說:“孩兒,父皇對不起你了。明日就是你我離別的日子了,這一去,咱們父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面呀……”
吉兒含淚安慰道:“父皇,您不必太難過,我會照舅舅的話做的。到了突厥,我會見到大姑媽義成公主,她會照顧我的。只要解了圍,說不定過幾年我們就可見面。”
|聽吉兒如此說,楊廣更加痛苦:“孩兒,你可不要怨父皇狠心,朕也不願用你的一生換取自己的安寧。事關社稷,朕也無法呀!”
吉兒見父王痛楚,心中極為不忍,動情地說:“父皇,您可不要這麼說,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只要父皇和國家安全,我就是丟了性命,也不後悔。”
楊廣拉著吉兒的手激動地說:“孩兒,你真是朕的救星,每次都是你能使朕絕路逢生。”
楊廣的話令吉兒迷惑不解,她問:“每次?父皇,這是什麼意思?我以前可沒救過你呀!”
楊廣陷入回憶之中,說:“不是你,是你的親孃。她為了救朕,犧牲了自己。”
吉兒更加不明白:“我怎麼從沒聽說過?為什麼父皇不告訴我?”
楊廣嘆息一聲說:“那時你還小。後來,朕幾次想告訴你都沒說出口。再說這件事讓朕想起來就難過。唉,又何必提它哩!”說到此,楊廣目光迷離,神色惶惶。
父皇越是這樣,吉兒越是想知道。她急切地央求道:“父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點告訴我嘛!”
“好,好!朕就告訴你。那是你出生的那天,正值你祖母獨孤皇后誕辰。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