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從他將東林國的國都遷到八達嶺以來,他從未像今晚這麼痛痛快快的喝一場,即使是那次大年三十晚上,他也沒這麼灑脫過,憑心而論,他很嚮往平凡人的生活,平凡人做平凡事,沒有那麼多的壓力,更沒有那麼多的煩惱
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躺著一間簡陋的營帳裡,當聽到外面傳來士兵的操練聲時,他方才知道時候已經不早了,便懶洋洋的掀開被子,下床穿好靴子。
“皇上,你醒了?”話音未落,卻見白如雪端著一盆溫水,笑盈盈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紹巖連忙噓了一聲,責備的道:“如雪,我不是跟你說過,在外面不能這麼喊的嗎?”
白如雪不慌不忙的將臉盆放在臉盆架上,然後來到他身邊,邊為他整理衣服,邊笑著說道:“皇上,您忘了?昨晚是您自己說漏了嘴。”
“我說漏了嘴?我說過嗎?有這樣的事?”紹巖倍感吃驚,許是昨夜喝得太多的緣故,他只覺得腦袋還有點昏沉沉的,儘管他酒量好,但一下子喝下那麼多的酒,再好的酒量也會把持不住,他拍拍腦門,認真回憶著自己酒後說過的話,可就是想不起來。
見他沉悶不語,白如雪微微笑道:“皇上,您昨夜喝了很多酒,並當著所有人的面,稱自己為‘朕’,當時,如雪和公主想替您圓場,卻被您給推開了,雖說在座大部分人都已是爛醉如泥,根本不會在意這些酒後胡言,不過還是讓溫良玉將軍聽出了些名堂,這不,他此刻正在外面等著向您請安呢。”
向我請安?紹巖搖頭苦笑,他本來不想這麼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沒想到還是酒後失言,好在只是溫良玉一個人知道了這件事,其它人尚且還不知曉。
沒辦法了,與其再繼續這麼編下去,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於是簡單洗漱一番後,他便大步流星的跨過門檻走了出去,溫良玉此刻正矗立在門邊上,看到紹巖出來,急忙上前拱手道:“下臣溫良玉見過東林天子。”
見他這般明目張膽,紹巖看了看四周,擔心他這麼一喊,勢必會引來所有人驚惶失措。
溫良玉恭敬的道:“陛下放心,下臣早已將所有下人都支開了。”
紹巖滿意的點點頭:“還是溫將軍想得周到。”
溫良玉笑呵呵道:“陛下過獎,陛下威名遠播,下臣有幸,想不到還能在有生之年得見天顏,下臣就算是戰死沙場也值了。”
“溫將軍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了。”紹巖擺擺手,認真的道:“作為一名統帥,不要動不動就說這種喪氣的話,眼下時局正亂,汪伯炎的幾十萬叛軍正虎視眈眈的看著這裡,兩軍交鋒是早晚的事,你計程車兵都以你為核心,這個時候,你應該給他們士氣才對。”
“陛下教訓的是,下臣必定謹記。”溫良玉說著,隨手從懷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虎印,遞到紹巖面前,說道:“公主與下臣說過,陛下不僅有治世之才,更有治軍之道,如今我皇落入奸人手中,下臣空有二十萬大軍在握,卻無力與其抗衡,眼下甚至被逼入了絕境,今有幸得見陛下,可謂是天降吉星佑我大梁,況且,下臣聽聞陛下此番正是為了營救我皇而來,如此,下臣特將虎符交託於您,希望陛下不計前嫌,帶著我們這些人打回京師,誅殺奸臣,以正朝綱。”說罷,雙膝撲通磕在地上,兩手高舉虎符於半空中,滿臉卻是充滿了期待之色。
紹巖哭笑不得道:“溫將軍,我可是東林人,你當真放心將二十萬兵馬的最高指揮權交給我嗎?你想過沒有?萬一我起了歹意,到時候取而代之,你該怎麼辦?”
溫良玉先是一怔,旋即搖搖頭,說道:“陛下是一個萬民敬仰的好皇上,饒是陛下替代了我皇,也好過讓心術不正之人當權。”
這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傳到鄭開的耳朵裡,這個溫良玉無疑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不過在紹巖看來,這正是溫良玉的耿直所至,在這麼一個多事之秋的年代,能說出這番話的,顯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還請陛下救救我大梁,下臣在此叩拜為謝。”言畢,溫良玉使勁將額頭叩在地上,‘咚、咚、咚’三聲過罷,卻見他額頭紅腫,淡淡的血絲漸漸顯露出來。
“皇上,您就唸在溫將軍一片忠心的份上,答應他吧。”白如雪在邊上勸道。
正說著,鄭月桂從一邊走了過來,她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由紹巖掌控兵馬大權,如有不從者,一律軍法從事。
紹巖思考再三,決定暫時先接過虎符,等到大功告成之日,再將此物完璧歸趙。
溫良玉頓時喜出望外,隨即帶著紹巖趕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