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死,恨只恨沒死在我手裡。”
“周校尉,我們莽王不是來看你哀痛的,乖乖把他們的餘黨交出來,便留你性命,不然,休怪我明日血洗宿關城!”沙闊掂著手中馬鞭,陰冷的語氣中透著殺氣。
周老兒退回城中的時候臉色已經白得跟紙一般,再踏出城門的時候沒有騎馬,頭盔也脫了去,漏出一頭白髮,他在城門前站定,從他身後,十來個瘦骨嶙峋計程車兵推著糧草車走出來。眼看一行人就要走進敵陣之中,周老兒突然跪下,顫抖的聲音從喉中嘶喊出來分外沙啞,“莽王,沙闊將軍,這十六人終究算不得白虎營的人,還望二位高抬貴手,不要徒添殺孽呀。”
“放心,殺這些螞蟻沒意思,我準備了更好玩的。”沙闊看著糧草車都交到了自己手上,那些洛萩士兵也在手下莽士的推攘拉扯下圍成一堆立在那堆篝火旁,於是翻身跳下馬,抽出彎刀,隨手掐著一個士兵脖子拎出來按在篝火旁,“我問你,白虎營的人是不是都該死?說!”火光中沙闊的臉扭曲著,見那人不說話,手上了力道又大了幾分,“骨頭還挺硬,我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刀子硬!”手起刀落,那人一聲悶哼,手臂已經被斬了下來。沙闊一腳把斷臂踢到篝火裡,“再不說話,我就把你們挨個斬手斬腳,今晚我們就烤兩腳羊來吃。哈哈哈哈!”說著提刀又要砍。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聲慘叫,接著是帶著哭腔的嘶吼,“白虎營該死,現在什麼都沒有啦,我不是白虎營的,求將軍饒小人一條狗命,求將軍饒命啊。”求饒聲一起,所有緊繃的神經都應聲斷開,形勢從剛才的對峙急轉直下,身體和精神的重壓下,理智意志全盤挖掘,僅存的只有求生的念。哭嚷聲四起,接著是鋪天蓋地的咒罵,彷彿在生命的泥沼中只有把那個叫做白虎營的東西用力的踩在腳底才能生還。
土番的莽士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看著那一張張失魂落魄的臉,然後大聲狂笑。沙闊踢開那個斷臂計程車兵,走到莽王身邊用他們的語言說了些什麼,然後翻身上馬,朝莽士們一揮手,眾人拎起兵器,推起糧草車。
被丟棄的那幫士兵還癱坐在篝火旁失神的叨唸著,遠去的土番隊伍中,沙闊尖利刺耳的聲音飄散在天際,“狗畜無懼,白虎已死……”
☆、第十二章 夜襲
直到土番的隊伍走遠,石頭才坐起身來,抓起手邊的一塊石頭朝著隊伍遠去的方向扔去,“一幫畜牲。”貓爪也跟著坐起來,兩人這才發現蒼遠的臉色極差,額上青筋突顯,緊握的拳頭甚至滲出殷紅。“蒼遠師弟,你怎麼了?”石頭伸手一拍,才把蒼遠的魂喚回來。“蒼遠師弟,你沒事吧,我們還是先回去找吧,等師傅回來商量下……”還沒等石頭說完,蒼遠已經一個健步衝了出去,“我去殺了他們。”
小草這才爬起來,抬手摸著左肩,剛才被蒼遠按著的地方已經麻了,可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連忙跟著追了上去。還沒趕到安身的草屋就見蒼遠他們揹著繩索迎面回來,看著蒼遠一臉鐵青,小草用眼睛詢問石頭。
“別擔心,我們商量過了,就去放把火,殺殺他們的威風。有我和貓爪跟著,不會讓他亂來,你和紅綾留下等師傅。”
小草點著頭,卻只是把石頭的話聽進了耳朵裡,眼睛和心全在蒼遠身上。那個緊繃的背影突然轉過來,昏黃的光線中,蒼遠的聲音無比鄭重,“你留下。”說完就轉身邁開了步子。
小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三人的身影已經在餘暉中漸漸模糊,可心卻猛地收緊,蒼遠的神情,語氣,包括這黃昏的時節都熟悉的讓人窒息。上次他聽話的跑了,回去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片鮮紅,小草時常問自己,如果當時沒回去會怎樣?但結果都是撫住心口然後深深的慶幸。所以就算他清楚自己幫不上忙,就算落霞通向的是另一個世界,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奔跑著追了上去。
小草在之前的那個缺口旁找到了蒼遠他們結的繩索,爬下去沒跑兩步就看見了前方三個身影,小草不敢跟太近,遠遠跟了半個時辰,見三人在枯草叢中停下來,再抬頭已經遠遠能看見火光。
“誰?”貓爪聽力極佳,話音未落,石頭已經一顆石子出手,好在霎那間鱉見那黑影有幾分熟悉,力道一轉,石子幾乎擦著小草的耳廓飛過。
“你怎麼跟來了,不是讓你留下麼?”石頭這才看清是小草,連忙衝出去把他揪過來,然後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沒傷著你吧,打到腦袋估計你就要在這睡到明天了。”
小草一邊低著頭猛搖,一邊小心的瞥著蒼遠,見他沒有言語,偷偷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