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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走了兩個多小時的路,我開始後悔沒有等於偉升回來送我。好不容易從他家大門正對的小路走到公路邊,卻發現這裡的來往車輛少的可憐,搭車算是沒戲。只好沿著這條盤山公路一直往下走。

此時天色已近昏暗,只有路邊遠處萬家燈火提示著大致的方向,再無一點亮光。我又餓又累,腳步挪動地越來越慢。這時耳朵裡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音,應該在路彎處那邊,雖然看不到,但是越來越清晰的車輪碾壓聲暗示著車子正快速駛來。我打起十足的精神準備攔車。先是一束刺眼的光亮,我來不及睜眼細瞧,只是誇張地揮舞著雙臂,雙腳離地跳躍著給車裡的司機打手勢,希望他能發發善心送我一程。車子的速度很快,颼一下便從我身邊駛過,一路揚長而去。我頓時奔潰,最後一點力氣也隨著失望流淌而去。沒想到不一會兒,身後又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我滿懷欣喜地向後看去,車已經停在我的身邊。

"原來真的是你。"於偉升的聲音,現在聽起來猶如天籟。

直到被他扶進車裡,被解放的腿腳得到放鬆,我才有了被救的實感。

"我不是讓老顧告訴你等我回來嗎?這裡離市區很遠,也沒有公共交通,你一個人是回不去的。"他邊開車邊說。

老顧就是那個精明的執事吧,他明知一切卻沒有阻止我。看來我冤枉于吉卜了。

見我不答,於偉升又問道:"你家在哪?"

不知是因為累了還是昨晚殘餘的酒精作用。相似的場景和這句看似平淡無奇的問話又使我想起一年多前的那個晚上,聞樂駕駛著我的車,問坐在副駕駛上已經喝醉的我說:"你家在哪?"

記得當時正值酷暑,聞樂怕開冷氣會讓我感冒,於是開啟了所有的車窗玻璃。前十分鐘我還在慶功聚會上被一幫小年輕報復式地狂灌,他藉故扶我去洗手間吐酒,然後便逃了出來。夏天的尾聲酷熱難當,就跟我們之間的關係一樣升溫發燙。自從聽過他的經歷以後,我對他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急轉,也不為什麼,大概是我這人心軟吧,總之幾個年輕後輩裡,我對他最為器重,而他也的確很努力,我們的合作不說靈犀相通,也是親密無間。連唐茜這種只運籌帷幄,絕不插手具體事務的老總,也會不解地問我:"他賣身給你了?你對他如此不一般。"強勢女人的思維方式,恐怖的令人心驚肉跳。

那時我還胸懷坦蕩滿臉無辜地說:"我是直的。"

"我知道你是。但是他,我可不好說。"唐茜挑著彎眉炫耀著她"脫俗"的眼光。

為此我還留意過聞樂一段時間,他的生活、交往正常得猶如白紙,連我這種宅男都自愧不如他的定力深厚。更別提什麼龍陽斷袖了。

那天他一再催問我家在哪,真沒有耐心。我被酒精迷惑,想要逗逗他,便說:"去你家好了。"然後借裝睡矇混過關。結果那晚我倆在一張疑似光板硬床上擠了一夜,他習慣了無所謂。我的背卻接連疼了兩個月,去了好幾次推拿中心才得以好轉。於是,當我偶然得知他租的老樓突然通知說要拆遷,暫時難找新房子時,我一時心血來潮對他說:"要不,你先來我家湊合一陣,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再說?"

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就像多個弟弟,方便照應一般。當然也或許是因為我寂寞太久,單純地不想一個人吃飯而已。

第 20 章

車外的景物在我眼前不斷流轉,我卻渾然不覺,直到車子一個急剎,慣性使我猛然向前傾身,才將思緒從舊的回憶中拉攏回來。

"抱歉,這片我不太熟。"於偉升邊檢視我有沒有碰到,邊解釋說。

富人區裡四通八達暢通無阻習慣了的人,怎麼會習慣平民區的交通情況。你看,臨街的店鋪把凌亂成堆的貨品擺在路邊供來往的街客們挑選,這一擠便佔去了車道的部分位置;不知哪裡嬉笑玩耍的小孩子,追打著走街串巷,嚇得行車人不得不放慢速度,以免冷不丁把他們撞著;路人老頭是最牛的,無論你在後面多麼使勁地按喇叭,他們只會回頭不屑地看看,繼續走他們的陽關大道,全不把鐵傢伙們放在眼裡。

如果是我,一定不會抄這條近路。我本來就不是開車技術相當過硬的人,況且有次我還親眼看到一個被車碰傷的小夥橫在馬路中間,致使這條路堵了一個下午,自那以後這條路心理陰影一般的存在便牢記在我心裡了。

"換條路吧,從下個路口朝右,改從大路走會好一些。"我敘述著記憶中熟悉的路線。

"我以為這麼晚不會有很多人,沒想到"

我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