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肅的侍衛。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小宮女的尖叫此起浮伏,沒被燙到的小皇帝有些懵懂,一時分不清發生了什麼事,但本能地再度大哭起來,太后重重一擊案:「肅靜!」
頃刻間鴉雀無聲。。。。。。
太后好似閒庭信步般慢悠悠走到哭泣的李守譽身邊,無視已經面無血色的武青肅,直直地看著李守譽問道:「皇上為何要哭?」
「他。。。。。。他。。。。。。」李守譽指著武青肅,哽咽不止。
「他是不是妨礙了皇上,所以皇上才哭?」太后淡淡道:「那哀家替皇上懲罰他如何?」
李守譽一聽嚇得急忙搖頭:「不是!他是為了保護朕受傷了!」
「那就是該賞不該罰嘍?」
李守譽用力點點頭。
太后這才滿意一笑:「皇上,現在你知道身為皇帝為何要清晰表達自己的所感所想了吧?因為就算你不開金口,也會有很多人因你的言行舉止而揣摩聖意,若有所誤解,便會造成很多無法挽回的遺憾。所以,不論事情有多顯而易見,皇上依然要清楚地講出來,明白嗎?」
太后。。。。。。人家武青肅的燒傷還沒處理呢,您老人家就開始就地教育了,太會挑時間了吧。。。。。。
李守譽哪敢怠慢,急忙再度點頭。
「那現在,請皇上下旨吧。」
「下旨?」李守譽一怔:「下什麼旨。」
「皇上,有你在的場合,任何事都應該由你發號施令,無人可以越權。若皇上不知應該如何下旨。。。。。。」太后雲淡風輕地說道:「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不可妄動,就算有人血流不止,只要皇上多耽誤一刻,那人便得多流一刻的血,無人能有異議。此時此刻,皇上打算考慮多久呢?」
李守譽怔了怔,似乎忽然明白了過來,立刻擦擦眼淚,大聲道:「傳朕口諭,立刻宣太醫晉見!」
真乃孺子可教也。
太后哪知,這番讓皇上有應急之智的教誨,造就了李守譽不論夢囈、號啕都能清晰吐字的本事,當然,吃東西時除外。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若皇上能有巧言善辯的機智,適才為玄尚之求情之時便能反駁哀家了。」
不僅太后這樣想,李守譽自己也若有感悟。所以,待他成人後,他是否有能言善辯的本事雖有待商榷,但詭言狡辯的本事卻絕對一等一。
玄尚之昏昏沉沉之中,看著太后與皇上有條不紊的對談,不由對護駕有功、身負重傷的武青肅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
太后訓話完畢,這才慢慢地看向武青肅。武青肅汗流浹背,臉色蒼白、唇無血色,呼吸有些急促,背部的灼傷十分嚴重,衣料已經燒融,與面板黏在一起烏黑一片。
但太后卻不為所動,安靜地凝視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武青肅,就算你為皇上付出生命,那也是你份內之事,絕不是什麼功勞,這點你需謹記。」
武青肅艱難地爬起,顫巍巍地恭敬叩拜:「卑職銘記於心。」
太后用令人費解的目光再次注視著武青肅,久久、久久,才徐徐開口:「你抱著聖上隨哀家來。」
皇上身為萬金之軀,一般除奶孃、太后以及隨侍宮女太監,其它人根本不得逾越,更別提觸及龍體。能被賦予「抱著皇上」這樣的殊榮,實在是天大的恩惠,尤其是像武青肅這樣官職低微的小侍衛。
武青肅受寵若驚,有些惶恐起來;倒是小皇帝大大方方地伸出雙臂,一臉期待地甜笑著。武青肅小心翼翼地抱起皇上,謹慎的避過了李守譽纏裹紗布的傷口,小皇帝舒舒服服地抱著武青肅的脖子,樂得直晃腿。
武青肅雖背部灼痛難忍,但看著懷中小皇帝無邪水靈的笑容,也不由無意識地隨之一笑。
太后擺駕回宮,眾人跟隨在太后身後有條不紊地離開了前殿,片刻間走了個乾乾淨淨。玄尚之茫然地看看空蕩蕩的四周,怔怔地覺得他跟大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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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太后您先把我放出來啊!!
玄尚之終於缸口脫險,在煮得半熟時被太后大發慈悲地放了出來。雖然沒有如小皇帝那般燙傷,但全身火辣辣碰不得的痛楚也不是好受的,所幸牢裡比較陰涼,倒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玄尚之的痛苦。
渾渾噩噩地睡了不知多久,隱隱約約中,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