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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衛。”後納其言,又宣揚太子之短,布諸遠近。於時朝野鹹知賈后有害太子意。中護軍趙俊請太子廢后,太子不聽。

九年六月,有桑生於宮西廂,日長尺餘,數日而枯。十二月,賈后將廢太子,詐稱上不和,呼太子入朝。既至,後不見,置於別室,遣婢陳舞賜以酒棗,逼飲醉之。使黃門侍郎潘岳作書草,若禱神之文,有如太子素意,因醉而書之,令小婢承福以紙筆及書草使太子書之。文曰:“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當入了之。中宮又宜速自了;不了,吾當手了之。並謝妃共要剋期而兩發,勿疑猶豫,致後患。茹毛飲血於三辰之下,皇天許當掃除患害,立道文為王,蔣為內主。願成,當三牲祠北君,大赦天下。要疏如律令。”太子醉迷不覺,遂依而寫之,其字半不成。既而補成之,後以呈帝。帝幸式乾殿,召公卿入,使黃門令董猛以太子書及青紙詔曰:“遹書如此,今賜死。”遍示諸公王,莫有言者,惟張華、裴頠證明太子。賈后使董猛矯以長廣公主辭白帝曰:“事宜速決,而群臣各有不同,若有不從詔,宜以軍法從事。”議至日西不決。後懼事變,乃表免太子為庶人,詔許之。於是使尚書和鬱持節,解結為副,及大將軍梁王肜、鎮東將軍淮南王允、前將軍東武公澹、趙王倫、太保何劭詣東宮,廢太子為庶人。是日太子游玄圃,聞有使者至,改服出崇賢門,再拜受詔,步出承華門,乘粗犢車。澹以兵仗送太子妃王氏、三皇孫於金墉城,考竟謝淑妃及太子保林蔣俊。明年正月,賈后又使黃門自首,欲與太子為逆。詔以黃門首辭班示公卿。又遣澹以千兵防送太子,更幽於許昌宮之別坊,令治書御史劉振持節守之。先是,有童謠曰:“東宮馬子莫聾空,前至臘月纏汝閤。”又曰:“南風起兮吹白沙,遙望魯國鬱嵯峨,千歲髑髏生齒牙。”南風,後名;沙門,太子小字也。

初,太子之廢也,妃父王衍表請離婚。太子至許,遺妃書曰:“鄙雖頑愚,心念為善,欲盡忠孝之節,無有惡逆之心。雖非中宮所生,奉事有如親母。自為太子以來,敕見禁檢,不得見母。自宜城君亡,不見存恤,恆在空室中坐。去年十二月,道文疾病困篤,父子之情,實相憐愍。於時表國家乞加徽號,不見聽許。疾病既篤,為之求請恩福,無有噁心。自道文病,中宮三遣左右來視,雲:‘天教呼汝。’到二十八日暮,有短函來,題言東宮發,疏雲:‘言天教欲見汝。’即便作表求入。二十九日早入見國家,須臾遣至中宮。中宮左右陳舞見語:‘中宮旦來吐不快。’使住空屋中坐。須臾中宮遣陳舞見語:‘聞汝表陛下為道文乞王,不得王是成國耳。’中宮遙呼陳舞:‘昨天教與太子酒棗。’便持三升酒、大盤棗來見與,使飲酒啖棗盡。鄙素不飲酒,即便遣舞啟說不堪三升之意。中宮遙呼曰:‘汝常陛下前持酒可喜,何以不飲?天與汝酒,當使道文差也。’便答中宮:‘陛下會同一日見賜,故不敢辭,通日不飲三升酒也。且實未食,恐不堪。又未見殿下,飲此或至顛倒。’陳舞復傳語云:‘不孝那!天與汝酒飲,不肯飲,中有惡物邪?’遂可飲二升,餘有一升,求持還東宮飲盡。逼迫不得已,更飲一升。飲已,體中荒迷,不復自覺。須臾有一小婢持封箱來,雲:‘詔使寫此文書。’鄙便驚起,視之,有一白紙,一青紙。催促雲:‘陛下停待。’又小婢承福持筆研墨黃紙來,使寫。急疾不容複視,實不覺紙上語輕重。父母至親,實不相疑,事理如此,實為見誣,想眾人見明也。”

太子既廢非其罪,眾情憤怨。右衛督司馬雅,宗室之疏屬也,與常從督許超並有寵於太子,二人深傷之,說趙王倫謀臣孫秀曰:“國無適嗣,社稷將危,大臣之禍必起。而公奉事中宮,與賈后親密,太子之廢,皆雲豫知,一旦事起,禍必及矣。何不先謀之!”秀言於趙王倫,倫深納焉。計既定,而秀說倫曰:“太子為人剛猛,若得志之日,必肆其情性矣。明公素事賈后,街談巷議,皆以公為賈氏之黨。今雖欲建大功於太子,太子雖將含忍宿忿,必不能加賞於公,當謂公逼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若有瑕釁,猶不免誅。不若遷延卻期,賈后必害太子,然後廢賈后,為太子報仇,猶足以為功,乃可以得志。”倫然之。秀因使反間,言殿中人慾廢賈后,迎太子。賈后聞之憂怖,乃使太醫令程據合巴豆杏子丸。三月,矯詔使黃門孫慮齋至許昌以害太子。初,太子恐見鴆,恆自煮食於前。慮以告劉振,振乃徙太子於小坊中,絕不與食,宮中猶於牆壁上過食與太子。慮乃逼太子以藥,太子不肯服,因如廁,慮以藥杵椎殺之,太子大呼,聲聞於外。時年二十三。將以庶人禮葬之,賈后表曰:“遹不幸喪亡,傷其迷悖,又早短折,悲痛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