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定也會因此加劇。所以田先生才沒有急著問話,而是靜靜地隱在燈光之後,觀察著棋考的反應。
大約過了小半炷香的時間,田先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才猛地開口問道:“棋考,那封信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個問題,田先生問過棋考不止一次。
這是一個很重要、也很關鍵的問題,只要能從棋考口裡得出答案,事情便會有所進展。
當然,單隻這麼問棋考是不可能會回答的,田先生自是清楚。因此在提問過後他便放緩了語氣,對棋考丟擲了誘餌:“我知道不你敢說,我也不要你多說。你只需說出一個地名或人名,或以暗語示我,我便可保你不死。”
田先生的聲音在不大的房間裡迴盪著,眾人皆看著燈光下的棋考。卻見他安靜地站在那裡,沒有聲音、沒有表情、沒有動作,如同死物一般。
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第170章
“我知道,你一心求死。”田先生又開了口,語氣十分平淡,“可是你可知,死,也是有很多種法子的。這些日子來,我的手段,想你也瞭解了一些。”
說至此,田先生停頓了片刻,隨後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道:“棋考,我向你保證,若你想死在我的手上,你會耗上很長、很長的時間。”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緩,語速也很慢,淡然得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可是,那話語中卻含著森森冷意,令人不寒而慄,剎時間,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也跟著冷了幾分。
回答田先生的,依舊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棋考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站在燈下動也不動,如同老僧入了定。傅珺甚至無法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肌肉運動的軌跡。
田先生等了片刻,隨後臉上露出一抹極淡的失望之色。
他本以為今天多少會有些收穫的,但這棋考卻比他想的要難對付得多。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眼前這種殭屍一般的表情,每次訊問時都會出現在棋考的臉上,哪怕問到一些最平常的問題,且棋考也回答了,他的表情也依舊如是。
因此田先生並未氣餒,只向王襄看了一眼,便又接著問了下一個問題。
傅珺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棋考的身上,田先生每問一個問題,她都會仔細觀察棋考的表情,尋找他情緒的投射方式。
傅珺堅信。只要是人,便一定會有情緒,也根本不可能完全抑制住身體本能的反應。只不過,有些人在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之後,會將這些外在的表現隱藏起來。
他們並非沒有微表情,而是微表情更為隱蔽,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罷了。遺憾的是,傅珺觀察良久,卻始終沒有找到棋考隱藏起來的那個微表情。
田先生的提審還在繼續,傅珺卻已從窗前走開了。
已經沒必要再看下去了。若按照今天這樣的方式訊問。只怕一天也問不出半個字來。更不可能找到棋考的情緒破點。
傅珺雙眉緊蹙,在房間裡來回地踱著步,思索著對策。
前世她從未接觸過如此棘手的嫌犯,該如何撬開此類犯人的嘴。她一時也沒有頭緒。
她踱至桌前。在桌旁的一張木凳上坐下。微闔雙眼,努力回憶著前世處理過的那些案件,想要找出一兩個可以借鑑的。
驀地。一件小事突然闖入了她的腦海。
那還是在她前世剛做警察後不久,有一年她報了一個內部培訓班,為他們講課的是一位從國//安//局退休下來的老警察,在課堂上,他為學生們大致講解過測謊儀的工作原理。
簡單來說,測謊儀先是透過對被測試者提出的一些很簡單的、根本無須撒謊的問題,來收集被測試者正常的血壓、心跳、呼吸頻次等資料,並以此作為基準線。其後,再透過一些關鍵問題的提問,對比之前得來的體徵資料,根據其血壓、心跳等的變化,得出其是否撒謊的結論。
想到這裡,傅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雖然大漢朝沒有測謊儀,可她有“超憶症”啊。她完全可以按照測謊儀的工作原理,設計出一套題目,然後以微表情為資料基準線,分析出棋考在哪些問題上撒了謊或作出了不同尋常的反應。
自然,對於棋考這樣的“專業人士”,傅珺並不認為她的辦法能夠一次成功。但現在他們迫切需要一個突破口,而測謊無疑是目前傅珺能夠想到的,且也最為可行的辦法了。
傅珺立刻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