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受的苦了麼?你,真的甘心麼?”
盈香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地面,漸漸地,她的眼中又聚起光來。
她甘心嗎?
她怎麼可能甘心?
她的眼神越來越尖利,臉上的神情也變得亢奮起來。
傅珺淡淡地看著她,知道自己的問話已經起到了效果。
連番的事實打擊之下,現在是盈香心理防線最薄弱之時,傅珺的話一點點地將她繞了進去。
她不由自主地順著傅珺的話想了下去。
她怎麼能眼睜看著那個人過著好日子,而自己卻難逃一死?就算死,那個人也要陪著一起死才是!
盈香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嘴唇。
那個人將她賣到窯子裡,她過得是怎樣的日子,直到現在她都不敢回想。她甚至被人強行灌下了一碗藥,從此後再也生不出孩子來。
盈香的手死死地揪住了裙角。
因為沒有子嗣,她的丈夫恨她無用,又沒錢買小妾,便拿她當了玩意兒,高興的時候抓過來發洩一通,不高興了便又打又罵。為了一串大錢的賭債,她那個好丈夫竟叫她陪睡抵債……
她根本不敢跑,也不敢鬧。她沒有路引,也沒有錢。為了躲避追查,她只能忍氣吞聲地活下去。直到回到了田莊,她的日子才又好了些。
可是,這好日子還沒過上兩天,她的丈夫為了一筆賭債,乾脆將她給賣了。而那個買下她的人,卻將她連夜擄到了此處,一關便關了月餘。
第501章
盈香的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裡。
憑什麼她就要受這樣的苦?
如果當初那人不來設計於她,至少在侯府的莊子上,她還有機會尋個人嫁掉,也或許還有機會翻盤重來,再入侯府。
可是,那個人將一切都毀了!
在窯子裡被灌了藥的當晚,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她當時就對自己發過誓,總有一天,她要讓害她的人嚐遍痛苦,遭受百倍的報應。
後來,她遇見了康保義,又見到了那個貴人。
那個貴人替她安排了新的身份,她不再是盈香,而是孤身來京尋親的孀婦。那個人甚至還給了她安家的錢,賞了她貴重的首飾。
而當知曉那個貴人的身份時,盈香就有了隱約的預感。所以她才會提前結識了那個守城的小旗,舍了自己的身子去勾引他,揹著所有人暗裡與之往來。
事實證明,這條後路她留對了。而她的隱約預感亦沒有錯。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那個人設下的局。
她成了那人手裡的棋子,或生或死,不過就在那人一念之間。
如今她已經逃無可逃,傅珺找到了她,還有一群凶神惡煞似的人將她看押了起來。她已經註定一死。
可是,那個害她的人也別想過好日子!
她今日所受之苦,定也要讓那個人嚐嚐。
盈香的嘴角又神經質地抽搐了起來,臉上卻綻出了一抹詭異的笑。
她還留了些傍身的東西呢。這些東西可不是白留的,現在也好拿出來見人了。
她想看看,那個高高在上、華貴萬千的人,有一朝也如她這卑微的人一般,被人灌藥,日日被人鞭打、凌辱,那情景想必一定很有趣……
盈香呵呵笑了起來。
她扭曲的臉上滿是怨毒,雙頰因亢奮而佈滿潮紅:“讓她嘗一嘗我受的苦,讓她嘗一嘗,讓她嘗一嘗……”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一雙眼睛亮得怕人。
傅珺注意到。盈香又用了“我”這個自稱。
傅珺十分仔細地打量了盈香兩眼,又看了看孟淵。
孟淵溫和地點了點頭,拍了一下手。
一個師爺模樣的人便從隔壁房間裡走了出來。
“盈香,你跟著這個人去吧。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還有你藏在那一處的東西。也一併交給這個人。待一切弄完,你就可以洗個澡再換身衣服了,還能好好吃頓飯。這裡這樣髒。你一定過得不舒服吧。我都叫人安排好了。”
傅珺說話的聲音十分柔和,輕緩的語調中帶著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盈香眼中的怨毒漸淡,神情終於平和了下來。她跪坐在地上向傅珺躬了躬身:“婢子謝姑娘。”
傅珺的眉尖微微蹙起。
盈香的表現,好像有一點輕微的人格分裂跡像。當她用“婢子”自稱時,她是平和的、清醒的,是一個安份的婢僕;而當她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