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聽完這父子倆的對話,暗自心驚,“怎麼還有這一出,陸俊曾經妒忌過我的成就?”轉念一想,其實也不奇怪,曹智和陸俊年齡相仿,但曹智機緣巧合先是在少帝一朝當了那麼幾天騎都尉,後來又有陳溫的州府缺乏領軍的將領,正好又被曹智趕上,當了這麼個揚州都尉。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理戰
像陸俊這樣的名門之後見了曹智如此年輕就有如此不平凡的一段經歷,現在又登上了一個令人羨慕的官位,不服氣、妒忌,甚至於猜忌曹智是繡花枕頭之類想法,隨之產生。但今日見識了一番曹智的真本事,陸俊的確是對曹智的感官大為改善。
曹智正在擔心如何與陸俊善緣時,陸康又“嗯”聲開口了,“服了就好,你要記住,今後看事物一定要高瞻遠矚,不要只圖眼前,要善於去挖掘事物的隱藏處。”
“是,是”陸俊邊聽陸康的訓示,邊應承著,抽空偷眼不忘朝曹智砸吧砸吧眼睛,以示抗議“老頭子”的囉嗦。
曹智其實一直以來對陸俊印像頗佳,他不像一些士族子弟盛氣凌人和驕縱,自以為很了不起的樣子。陸俊看得出很努力,他治軍嚴謹,事事身體力行。他非常崇拜他的父親,希望像他父親一樣,做一代曠世名臣。前些時候陸俊有時是對曹智不冷不熱的,曹智還以為他和他父親一樣,孤傲自賞呢!原來是和他憋著勁呢!
陸康教訓完陸俊,轉而再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曹智,清了清喉嚨繼續解釋道:“蠻人最是悍惡狡猾,要是都像這般前來送死,早就被官軍掃平鎮伏了,也不至有今日的氣候。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先前被打死在城下的,應該都是些被蠻軍擄來的別族的流民和俘虜,也有本族一些不受重視之人,這是讓他們當先鋒,來填護城河的,他們的主力應還未受什麼折損,只怕真正的惡戰還在後頭。”
曹智再次一顫,脫口而出:“這麼說我們殺的好些都是平民,那不是很殘忍!”曹智話一出口,馬上覺得自己很幼稚,自己現在是在三國時代,人命賤如草,跟陸康這種資深統治階級談殘忍,不是笑話嗎?
陸康倒沒出奇的反應,只是轉頭疑惑的看了一眼曹智,仍就毫無感情的談談說道:“這雖說殘忍,但是戰爭就是這樣。奇怪鄭寶的巢湖水寇怎麼還未見蹤影,那幫人才是最難對付的,他們在那兒呢?”說完陸康自顧自的朝著城下左右觀察起來。
曹智無語,任由冷風吹拂著他的臉龐,暗自的告誡自己一通:“對啊,這是戰爭,不是兒戲,在戰爭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感情可言,曹智啊!曹智!你的仁慈之心在這裡是不適用的,不要因為你的現代思想害了自己和你的弟兄們。”
陸康又在城牆上呆了一會兒,佈置了些事宜,就轉而去了西城。陸康一走,呼啦啦,他手下的那幫人也全都跟著走了,城牆上一下子顯得冷清了下來。
曹智在城上看了一陣,發現蠻軍敗而不亂,在附近聚攏人馬安營紮寨,把皖城圍得水洩不通,看起來竟然是要持久困城,心中不免隱隱擔憂起來。
此時有若干小股蠻軍到城下罵陣,這也是古代的一種“心理戰”,不外乎先說些勸降的話。曹智聽著倒是覺得蠻人沒想象中的沒文化,好多個說詞跟現代國共兩黨對峙那會兒講的差不多:
“廬江的弟兄們“漢妖”都是關外深山老林裡成了精的妖魔鬼怪,佔了這大好山河,亂了世道,又讓大夥在這拼死拼活,誰不幹就要殺誰的頭,真他媽沒了天理了,這等妖孽竟然還敢誣衊我等的天兵天將是造反的賊寇,卻不知古時倉頡造字的時候,是根本沒有‘造反’二字的,這都是官家自已捏造出來騙老百姓的,總教大夥矇在鼓裡,受他們欺壓,勸你們不可違背天道助紂為虐再給官家當奴才了,趕快幡然省悟,把城裡的‘當官的’全都綁出來獻到陣前,跟著咱們的精夫殺盡漢妖,共用太平盛世。精夫說了只要獻城投降,每人賞賜黃金十兩,美女十名,城上的弟兄快快投降吧!”
曹智在城上一聽,倒是覺得蠻人倒是挺有文化的,倉頡造字也知道啊!
城中對此早有準備,也有先前擬好的罵詞,專叫那些嗓門大的兵勇與蠻軍對罵,無非是罵你這班傻逼什麼的,“發逆醜類,從來不尊先賢古聖,為首的那個賊寇為妖人,將自已打份得跟個巫裔一般,不過是介跳樑小醜而已,本來明明是我國朝蠻民,卻膽敢蠱惑人心,妄自尊大,連自已的恩主都搞不清,如今竟還揚眉袖手地大言什麼天兵天將,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天是個什麼東西,今天你等死傷慘重,想必已經領教了官軍的雷霆手段,何苦再做此大逆不道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