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我當然不好意思打擾,昨晚去了別處。可是今天,我看到那個女孩子翻越大門進來,便起了好奇心,以為能偷看到好戲,於是,直接伏在了屋頂上……”
我挑了挑眉毛,插嘴問:“屋瓦一直響,原來是你的腳步聲?”原先以為是山裡的北風太猛烈,吹得屋瓦在響。
鼠疫突然露出極為驚訝的表情:“你能聽到我的腳步聲?噢天哪——你能用暗器破解我的‘天地幻影’輕功?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懂得這種‘電眼神通’的功夫?”
他身子向上一起,幾處傷口同時鮮血迸流起來。
我關上水龍頭,緩緩搖頭:“電眼神通?那是什麼功夫?”
鼠疫又擦了擦眼睛,側著頭緊緊盯著我的臉,嘴裡“噝噝”地倒吸著涼氣,隔了幾分鐘,才如釋重負地搖頭:“不,你不是大俠楊天!我原先以為,天下除了他之外,沒人能具備這種神奇功力,看來我錯了……哈哈……我錯了!”
錯了還如此欣喜,他也真夠古怪的。
“你認識大俠楊天?也就是傳說中的‘盜墓之王’楊天?”我強抑著心裡的激動。江湖上關於大哥的傳說都是籠統的神乎其神的東西,我希望能得到更多詳細的資料。
鼠疫的綠豆眼又詭異地轉動起來,我突然猛省:“自己表現得太情緒外露,只怕又要給他以可乘之機了!”
“哈哈!哈哈!”鼠疫乾笑了兩聲,頭向後一仰,閉著眼喘著粗氣。
外面的風又開始緊了,這一次應該是真正的屋瓦被風吹動的聲音,喀啦喀啦直響。
水龍頭沒有完全關緊,有水滴不停地嘀嗒下來,聲音單調而古怪。
“關寶鈴的消失,與水龍頭有關?還是與水泡聲有關?”我伸出雙手按在鏡子上,就放在方才那兩處手印水漬的地方。
玻璃很冷,平滑乾淨,毫無異樣。
我的手緩緩向兩側移動,按在鏡框上的兩個水漬處,慢慢發力,模仿當時的關寶鈴企圖搬下鏡子的動作。鏡子非常沉重,可見四邊鑲嵌鏡片的部分,都是貨真價實的青銅,足足有二十公斤不少。
這個重量,關寶鈴那樣的女孩子是根本搬不動的,也就是說,她的失蹤首先跟鏡子無關。
“喂,小朋友,你想知道楊天的事?這你可找對人了——”鼠疫緩過勁來,口氣漸漸變得高傲自大,收起膝蓋,企圖扶著門框站起來。
我倏地轉身,冷笑著:“想知道怎麼樣?不想知道又怎麼樣?”面對這樣的老江湖、老油條,我的任何心思只怕都會被他一五一十地料中。
“想的話,付錢收聽;不想的話——這個世界上,有的是富翁等著聽他的傳奇故事,我不強求……”他的手抓在門框上,身子起到一半,我驟然揚手射出小刀,咻的一聲破空而至,嚓的釘在門框上,就在他的食指、中指縫裡。
偷竊高手,最值錢、最在意的就是這兩根手指,那是他們行走江湖的倚靠、命根子。
“我不想動粗,不過你再耍花槍,別怪我們這些江湖後輩不給前輩們面子……”
我有錢,但今晚單單靠錢的誘惑,看來並不能令鼠疫就範。
鼠疫艱難地站起來,斜著眼睛瞟著我:“一句話!給我一千萬,所有的資料,源源本本告訴你!楊天大俠?我們可是老朋友了,而且就在剛才的壁爐前面交過手,噢對了,我們只是江湖朋友間的切磋——他的名氣大,酒量也不小,但跟我比起來……”
相師們說過:黃臉的人天生是撒謊高手,就算嘴裡說的是彌天大謊,但臉上卻表露不出任何痕跡。
鼠疫的綠豆眼一直都在亂轉,讓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一千萬?”
“對,一千萬美金,我可以給你資料,還有一樣東西,或許你這種毛頭小子根本連聽都沒聽過吧——‘煉獄之書’……”他一直都在斜著眼睛看我,剛剛我發射的五顆子彈把他整苦了,這時肯定在心裡咬牙切齒地恨我,如此一來,就更不敢相信他說的“一千萬換資料”的交易。
我怎麼能不知道“煉獄之書”呢?那本日本僧人夢寐以求的奇書。只有配合“煉獄之書”上的咒語,才可能參悟“亡靈之塔”的秘密。
我“哈哈哈”地仰面大笑三聲,因為很多日本財團、全球探險家對這本書都出價到了五億美金,動員全球一切黑道力量去求索它。如果鼠疫知道這本書的下落,又何必為了一百萬、一千萬跟我在這裡乾耗時間?
“你在開玩笑?‘煉獄之書’?在你手裡?哈哈哈哈,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