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卻絲毫沒有餓的感覺,每次呼吸喘氣,唇齒間都是淡淡的蓮花香氣。
藤迦笑著搖頭:“不是‘進入’,而是‘空間變換’。”
我眨了一下眼睛的空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關寶鈴突破了空間?你說的那個塔下秘室,根本沒有門扉可供開啟,而是……以某種特定的形式存在,就像……四維空間一樣?”
藤迦點點頭:“差不多,但地球上的物理學理論——不管是‘蟲洞論’還是‘時空頓挫、時空逆轉’,都不足於說明這種情況。我只能說,她在‘裡面’,是透過‘水’做為媒介達到這個過程的,但‘那裡’是什麼?‘那裡’通向什麼地方?我根本無法解釋清楚。”
我在她繞口令一樣的解釋中有些頭昏腦脹,但至少有一個問題得問清楚:“關寶鈴去‘那裡’到底要做什麼?她能夠做什麼?”
如果是為了破解大亨所中的“黑巫術”,似乎她該與大亨同來,自然就無往而不利了,何必一個人跑到這裡,倍受艱辛?回頭想想,當尋福園響起那種神奇的水泡聲時,別的人並沒失蹤,偏偏只有她不見了,又是為什麼?
我很期待水流再次出現,有藤迦在這裡,比這再詭譎十倍的事我也不會擔心。但是,天不遂人願,越是盼望發生某些怪事,就越沒有一點動靜。
“藤迦小姐,難道咱們今晚就這麼幹耗下去,你看過的《碧落黃泉經》裡,有沒有如何開啟‘海底神墓’的捷徑?”
藤迦若有所思地輕輕背誦起來:“天地之間,沿一線升降;潮起潮落,以口對口;當你飄浮,時間不再。”
她接著苦笑:“這就是前人留下的進入‘海底神墓’的捷徑,師父把經書從東土大唐帶過來,為的是找到一處俱備‘三花聚頂、五根之水’的清靜之地,徹底領悟書裡的秘密,找到那顆蠱惑人間的‘日神之怒’,可惜……”
我這已經是第二次聽她說“大唐、師父”這樣的字眼,忍不住低聲笑著問:“藤迦小姐,你的師父是誰?你說的大唐又是哪裡?”
全球華語詞典裡,提到“大唐”,幾乎所有的人都能聯想到歷史上由李淵、李世民父子開創的幾百年唐朝盛世。
“大唐,就是中國大陸的唐朝;我的師父……呵呵,說出來怕你會不相信,是——鑑真大師。”
我“啊”的一聲怪叫,騰的向後跳了一大步,身子緊緊貼在冰冷的牆面上。其實此刻我的心被震撼得幾乎不能順暢跳動,因為這幾句話絕對是我在二零零五年聽到的最詭異的言論。
鑑真大師東渡的時間是唐天寶十二年,即公元七五三年,距離現在一千三百多年。藤迦能是他的弟子嗎?
藤迦目光炯炯地仰望著遠方:“沒有人會相信這一點,所以當我四歲進入楓割寺的藏經閣閱讀古代佛經時,所有的人都感到驚駭無比。那有什麼了不起的,很多佛經都是師父當年從梵文裡編譯出來,由我親自謄寫的。讀那些充滿佛性智慧的文字,猶如當年在燈下一筆一畫地抄寫謄清的心情——”
藏經閣在“洗髓堂”的西面,裡面有日本最古老版本的佛經兩萬多卷,都蓋著歷代天皇的私人玉印,屬於國寶級的文物。
“你的意思是——古代人的靈魂附在你身體上?”
藤迦笑了:“是這樣,但不確切。我的法號叫做‘定寂’,出家於東都洛陽寶相國寺,是師父門下唯一侍奉左右的女弟子,身份特殊之極。天寶十二年,隨師父東渡,百年圓寂後,靈魂一直蟄伏在藏經閣的一隻蟬蛻裡,直到轉生為新的肉體。”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一切太詭異了,面前的藤迦明明是個柔情似水的女孩子,但卻是古代高僧的靈魂轉生?
藤迦寂寞無比地笑了:“當我的靈魂重新被喚醒之後,才發現已經過了千年。師父帶來的那部《碧落黃泉經》只有我能看得懂,無敵最寂寞,雖然身邊環繞著無數善男信女,還有寺裡的幾百名僧侶,處處阿諛奉承,把我捧得像天上神仙一樣,但我寧願只是當年藏經閣裡日日抄寫經書的定寂。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醒來,回味別人叫我‘公主’時的語氣,都會令自己毛骨悚然……”
我真想仰天長嘯,把心裡的鬱悶渾濁之氣盡情發洩出去,如果蘇倫、鐵娜知道藤迦的真實身份後,不知道該怎麼想?還有偷走經書的唐心、老虎、宋九,誰能知道曾經面對的是一個靈魂不死的怪人?
“風,在土裂汗金字塔裡,我幾乎以為自己的末日到了,覺得這種不明不白的日子結束掉也好,省得每天都在自尋煩惱,只是師父的遺命還沒完成,那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