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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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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卅還是走了,他還有大事要辦。他將容匪靠牆安頓好,獨自往九樓殺去。

槍聲不斷,血腥味不斷,刺激著容匪的神經,他身心俱疲,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氣息,依稀感覺到一股渾濁沉重的黑氣在體內凝聚,努力想要排解開,卻沒有任何辦法。容匪出了身冷汗,他想睡會兒,他太累了,但他心底又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能睡!起碼不能睡在這裡!

容匪強睜開眼睛,不斷壯大的濁氣已然覆蓋上他的記憶,他的思緒。這世界,他彷彿從沒來過,從沒經歷過。他像是個新生兒,才降臨人間就要帶著痛苦死去。容匪的眼神尋到了樓梯的方向,扶著牆亦步亦趨地往那裡走。他不知道這道樓梯通往何處,他也不知道他要經過那裡去往何處,他對自己,對外界,一無所知,但懵懵懂懂地還牽掛著一件事。

他要去找一個人。

因為他後悔,他不該給那個人取名為柳,柳字木旁,平白無故賦予了他滿腔執著,害得他從此不通風流,一門心思只向著一個方向生長。

容匪往樓上爬,他走得不太穩,但耳邊隱隱傳來了幾把穩定的說話聲。

一個人道:“柳卅!你背叛青幫在先,還有臉到百味酒樓來撒野!今天要是在這裡放過了你,豈不是賠了青幫的面子,朱爺的面子!”

另一個道:“柳卅……那群工人跟著你造反又是怎麼回事?”

還有人道:“是你們不和我講道理在先!我今天來不是來和你們講道理說緣由的!”

後來這些說話聲也都聽不清了,都被槍聲取代了。容匪抱著扶手,急切地往上去,他眼前發白,腳下踩著許多軟綿綿的屍體,摸著爬著終於讓他走到了樓上。

百味酒樓的第九層,兩扇開在南邊的窗戶向外敞開,風雨不休,所有人都被雨水打溼。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些人,應該都死了,腥味刺鼻,容匪愈發難受了,他勉強穩住視線掃了一圈室內。他看到一個面色蠟黃的人坐在牆角,雙手顫抖,胸口兩道刀痕,血流不止,奄奄一息。他還看到一個人手持大刀對準了一個肥胖的男子,刀刃寒光四溢,如同那持刀人的雙眼。胖男子後怕地打著哆嗦,持刀人向前逼近,他大驚失色,忙拉了身邊一個白淨的青年人擋刀。

刀光閃過,那青年人人頭落地,面色蠟黃的人驚呼了聲,從地上猛地彈起,撿起□□就朝持刀人衝了過去。

他渾身上下都是發紅發黑的殺氣,他要殺人!他自己死到臨頭了還要拉別人陪葬!

他要殺的人是柳卅!

這名字忽然浮現在容匪心頭,他奮力躍出,將面色蠟黃的人按倒在地,搶了他手裡的槍對準他的腦袋扣動扳機,一次不夠,他還補了一槍。這兩槍下去,天旋地轉,容匪全身乏力,白晃晃的視線迅速被黑色徹底侵蝕,天底下最骯髒,最渾濁的氣息全都交織在了一起,如同出籠的猛虎將他撲倒在地,死死扣住他的身體,他幾乎無法呼吸!容匪重重摔在了地上。

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容匪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很快他就聽到了柳卅的聲音。他腦袋裡很空,卻又很滿,他的心、他整個人都被一層厚到揭不開的黑布蓋住了,這幾聲呼喚稍稍替他撩起了這布簾的一角。

他看明白了,他殺了那麼多人,走過那麼長一段路,從新生走到了死亡,就是來找這個姓柳名卅的人的。他的名字,他的命,他的身體……他的所有都是他的!

他這個人一點都不寶貴,但絕無僅有,他要看好了。他最恨別人動他的東西,也最忌別人和他談情,世間百苦皆源自愛,他又何必自討苦吃,百年千年之後還有誰來給他愛?可他現在也等不到這千百年後了。

容匪努力撐開眼皮,他的臉上很溼,但那不是雨水,是柳卅的眼淚,他在哭,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往下掉。他哭起來還是很好看的,連憂傷都帶著些不服輸的倔強。

柳卅確實沒輸給任何人,是他輸了,他見不到他作為一個普通人經歷生死輪迴了,他要先走了。

容匪使勁抬起手摸了摸柳卅的臉:“哭什麼?別哭,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要是沒氣了你要怎麼做嗎?”

柳卅搖頭,摟緊了他只是哭。

容匪嘆息,想笑,但已經笑不出來了:“你就這麼喜歡我?”

柳卅拼命點頭,他攤開容匪的手心,在上頭來來回回寫一個字。

他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