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身”,在戰況緊急的時刻率騎兵衝入敵陣,誤中埋伏,壯烈成仁。西路軍自總指揮及第六、第十一軍團軍團長以下重要幹部二十三名,無一生還。
雖說說死者的壞話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我得說,文森特將軍的死不僅沒有讓我感到難過,甚至還讓我的心情放鬆了不少。有這樣一個無能的將領在西路軍中任最高指揮官,確實不能夠讓人覺得放心。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訊息總讓我覺得心裡有些不安。鬼才相信那些怯懦無能的傢伙會和“一馬當先”、“奮不顧身”這樣的字眼有什麼關係,更不用說讓他們率軍衝擊敵陣了。我總覺得這些把持著西路軍最高指揮權的軍官的死有些蹊蹺,內中隱含著一種我所不能明辨的陰謀的味道。而我的感覺不停地告訴我,在這虛偽的帷幕之後操縱著陰謀線索的,正是米拉澤男爵,那個野心和才華同樣驚人的男人。
“現我軍雖然暫時得利,然敵軍未潰,戰事未平,軍中群龍無首,人心浮動。下官逾矩,暫行統帥之事,進退之間,諸多不便。尚請閣下速遣賢能,以定軍策……”弗萊德閱讀著米拉澤男爵的信箋,不由得一陣苦笑,“當前的形勢,還有誰能取代你的位置啊。‘進退之間,諸多不便’,男爵閣下,您這是向我要軍權來了啊……”
弗萊德右手支在桌子上,輕點著自己緊皺的眉頭,看上去似乎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斷。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這確實不是一個容易下的決定。
“弗萊德,你一定要慎重啊,我……我不相信那個人。”我擔憂地說道。
他無力地擺了擺手:“我知道你的意思,傑夫,我知道。可是,現在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啊。至於那傢伙……也只能寄希望於他的能力了。”他心情複雜地抽過一張信箋紙,在上面寫道:“任命米拉澤上校為德蘭麥亞軍西路軍臨時總指揮,統領第六、第十一軍團,反擊克里特佔領軍,收復失地。任職期間,米拉澤上校全權處置軍中一切事務……”鵝毛筆在弗萊德手中滯澀地扭動著,彷彿他每寫一個字,都要下很大的決心。任命書寫完之後,弗萊德緩緩取出印章,猶豫了良久才把它重重蓋在自己的簽名上。
那血紅的印鑑向右側微微傾斜著,看上去就像一張不住邪笑著的嘴。透過這印鑑,我彷彿看到米拉澤男爵得意的笑容和他毒蛇一般鋒利的眼神,甚至還能聽到他心滿意足的冷笑聲。和往常一樣,他的要求再次在弗萊德手中得到滿足。短短几個月時間,那高傲的年輕人已經由一個只有八百士卒的外省小貴族,變成了牢牢掌控著兩萬大軍,在軍中、國中都有不小影響力的實權人物了。我們就像是那些為生計所迫的賣藝人,不得不用血肉去飼養一條巨毒的眼鏡蛇,不斷地滿足它貪婪的慾望。如果有一天我們無法再滿足他的慾望了,這時候它又會怎樣來對待我們呢?
“我親手製造了一隻怪獸啊,傑夫……”看著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的信使,弗萊德心事重重地對我說。
“你必須這樣做呢。”我不得不安慰我心情不好的朋友。我真的懷疑他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我們只能承認,所有的現實都逼迫著他只能如此。
“但願我們能滿足他的慾望……”弗萊德說著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話。慾望是種很奇怪的東西,你越是想填補它,它就越難以填滿。對於那些慾望強烈的人尤其如此。我們所能期盼的,也就只是讓米拉澤男爵暫時地滿足,不要在這生死相交的時刻成為我們最危險的敵人。
相比起讓人憤怒的第一份戰報和讓人無奈的第二份,第三份戰報帶來的訊息就簡直讓人絕望。
這今天黃昏到來的最後一條資訊的內容是:溫斯頓人有動作了。
潛伏在晨曦河北岸的情報人員發來訊息:溫斯頓大軍正在各大港口城市集結,總體規模不下兩萬五千人,其中包括不少於八千人的重灌騎兵。與上次僅靠六千重灌騎兵先遣渡河相比,這次溫斯頓人的準備看上去更為充分。
我們曾經與溫斯頓人打了將近三年的戰爭,其中不乏在激戰中獲勝的經歷。但是,僅僅依據我們的勝績就否定溫斯頓軍人的勇猛是愚蠢的。尤其是在我們與路易斯太子正面交鋒的時刻,幾乎每次我們都在數量上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即便如此,我們仍然多次被溫斯頓人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最後僅僅是靠著近乎神奇的運氣才能取得勝利。
如果有足夠數量的溫斯頓大軍跨過晨曦河,從純粹戰力的角度上來講很難再有一支德蘭麥亞軍隊能夠正面與之抗衡。更何況,在這支以強大的戰鬥力和凝聚力著稱的軍隊之後,還有一個當今之世最出色的將領,統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