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很奇怪,她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
“哪裡,是我太失禮了。我們的長官馬上就要來這裡,您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跟他說。”我有些哭笑不得。
“太謝謝您了。叔叔伯伯們只讓我在您面前大聲說完剛才那句話,如果您同意就好,如果您反對就讓我馬上回去。我不知道找錯了說話的物件,多謝您告訴我。”女孩連連向我鞠躬。我只覺得一陣眩暈:沒想到我的談判對手也是受人擺佈的可憐傢伙啊。
這時候,羅爾和弗萊德已經走到了我身後。羅爾搶上兩步,仔細端詳了少女一眼。那少女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輕叫一聲躲到我身後,從我的手臂旁露出半個腦袋來。
“我們見過。”羅爾面無表情地對少女說。那少女害怕地將腦袋又縮回我的身後,似乎一眼都不敢看羅爾。
“在樹林裡,你藏得很好,跑得也很快。”隨著羅爾的聲音傳來,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在凝結。我有些同情起我身後的這個年輕女孩了:她親眼看見了羅爾嗜血的樣子,即便他捕捉到的是一隻兔子。這一定讓她印象深刻。
“這是弗萊德,我們的長官,具有最高決定權。有什麼話您可以對他說。”我輕輕地把少女從背後拉出來,指著弗萊德向她介紹。
“您好,我叫依芙利娜。”她靦腆地向弗萊德打了聲招呼,然後忽然表情莊重,用矛尖指著弗萊德的臉大聲說道:“外來者,你們不是我們的朋友,馬上離開這片土地,否則死在這裡。”她一定經過自己叔父們嚴苛地訓練,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猶如一個酋長般帶著莫名的威嚴。可是這種威嚴僅限於這一句話,說完之後,她又怯生生地藏到我背後,重新變成了那個溫柔可愛的小女孩。
弗萊德沒有回答她的話,他試探著小聲音問了一句:“你的爺爺呢?”
這個問題彷彿咒語一般瞬間發揮了作用,依芙利娜忽然小嘴一撇,忍不住掉下眼淚來。一開始她還只是小聲地啜泣,誰知道漸漸地進入了狀況,最後索性大聲號哭起來。豆大的淚珠像是穿起了線的項鍊,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中湧出來,然後被她一把一把地抹掉。她臉上的染料在淚水的洗刷下漸漸無法堅守住自己的位置,逐漸地成了或濃或淡的一片,看起來很糟糕。
你可以想象,當時我們的處境是多麼難堪。儘管我們什麼都沒做,但我覺得似乎是我們三個大男人把一個小女孩給欺負哭了。哦,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弗萊德,你發神經了?問這種事情幹什麼!”我任由依芙利娜坐在地上號啕大哭,又不敢哄她,又不敢扶她,只能靠大聲斥責弗萊德來減輕我的負罪感了。
“這怎麼能怪我,是紅焰讓我問的。他說她帶著大祭司的飾物,而大祭司一直是由老年男性擔任的,非死亡不能更換,發生意外時由大祭司的親屬掌握,那隻能是她爺爺啊。”弗萊德也沒見過這種景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要我說,這都得怪你,羅爾。”關鍵時刻,弗萊德不知從哪裡學會了推卸責任的招數,“要不是你一直繃這一張臉,怎麼會嚇哭小女孩?”
“沒……沒我的事!”羅爾這時候也憋得面紅耳赤,掙扎著反駁弗萊德的指責。不過他的口才可遠不像他的戰鬥技巧那麼好。
周圍山坡上,土著居民的鼓譟聲不斷傳來,越來越大。不明就裡的土著居民們一定對我們很不滿,說實話,可能就連我們計程車兵也對我們很不滿。三個高大魁梧的軍官把一個年輕可愛的少女給弄哭了,這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會給我們帶來榮譽。
“小姐,小姐?”眼看著事態逐漸嚴重起來,我們有可能因為這少女的哭泣而開始一場毫不名譽的戰鬥,弗萊德不得不硬著頭皮哄起女孩來。
“您別哭了,我求求您了。有什麼事情您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幫您解決。我保證!”弗萊德說著遞上一條絲質的手帕。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米莉婭送給他的。
可憐的手帕瞬間就變成了調色盤。
“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聽我哥哥說,在我童年號哭時對我說這句話,我會很快地停止哭泣。不過,現在看起來作用不大……
“別哭了!”終於,羅爾忍不住暴躁地低吼了一聲。
不知為什麼,他的聲音總讓我想起諸多不祥的徵兆,似乎無論什麼詞彙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不可避免地帶上某些血腥殘酷的意味。
我心裡一寒。
然後,我們驚喜地發現依芙利娜猛然聽住了哭泣。她的小手抓著我的衣袖,驚恐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