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首,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共尉讚了一聲,抬起頭對一直靜靜的在一旁坐著的魏咎兄弟說道:“二位公子能有家傳的兵法日夜揣摩,又有信陵君這樣的兵法大家指點,想必二位公子對用兵一定頗有心得了。尉初掌兵事,還望二位公子不吝賜教。”
魏咎笑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不瞞大人說,我兄弟二人在兵法上都沒有天賦。我少年時遊手好閒,貪好杯中物,所以看到這武家的美酒,比看到兵法更親近。當年沒少惹先父生氣,這兵法學得也是一知半解。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愧對先人啊。”
魏豹也有些傷心的說道:“大人,家兄當年不用功,其實是因為我家父子在魏國的形勢不佳,學了兵法也沒有施展的地方,徒惹人猜忌。魏國被暴秦所滅,社禝毀於一旦,列祖列宗不能血食,家兄恨不當初,這才用心兵法。這些年頗有進益,只是……”魏豹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共尉也沒有說話,他知道魏家兄弟來,肯定不是隻為了研討兵法來的,十有八九,還是為了想回國打天下。他看了陳樂一眼,陳樂垂著眼皮,不動聲色的說道:“二位公子何必傷心,眼下大王起兵反秦,各地豪傑風起雲湧。二位公子精通兵法,又是魏國王室之後,人心尚在,重興祖宗基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魏咎和魏豹大喜,他們對望了一眼,連忙拱手說道:“承二少爺吉言。我等兄弟,正是來請共大人施以援手。如果真能如願,我兄弟定不敢忘記大人和二少爺的再造之恩。”
“靜心再等幾天吧,相信會有好訊息來的。”陳樂很有把握的說道,他撫著案上的兵法,羨慕的說道:“大人,信陵君隱居趙國之間,和名將馬服君趙奢、武安君李牧以及樂毅等人多有交流,這本兵法是他不僅是他用兵多年的心得,還集中了很多名將的用兵智慧,是世上千金難求的寶物啊。大人如果能夠朝夕揣摩,一定會大有長進。”
共尉心有同感,連連點頭。
魏咎看了魏豹一眼,咬了咬牙,微笑著說道:“大人,既然大人如此喜愛,魏咎願意將此兵法贈與大人。”
共尉愣了一下,驚愕的抬起頭看著魏咎。他是很想得到這個兵法,可是他也知道,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收了這個重禮,那就要讓魏咎能夠回去做魏王,自己有這麼大的能耐嗎?他可沒這個信心。他正猶豫著如何說,陳樂卻笑了起來:“公子果然出生豪門,氣度不凡,這麼貴重的兵法說送人就送人了。陳樂佩服。大人,這可是公子的一份好意,大人不可拒人於千里之外。”說著,他就將兵法捲了起來,重新裝入錦囊之中,哈哈一笑:“我先替大人收好。公子,我們也不奪人所好。等我為大人抄寫一份,到時候這兵法還完璧歸還。”
魏咎知道共尉雖然是個將軍,可是他並不是陳勝的親信。他今天來,本來只是想把兵法給他看一下,並沒有打算送給他。可是他看到陳樂以後,就改變了想法。陳樂到共尉的門下,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事件,這說明陳家已經把賭注押在了共尉的身上。陳家是誰?陳家是陳縣的第一門戶,陳家是陳勝的外戚,陳老爺子更是精明到了極點的人物,他能把寶押在共尉身上,說明共尉必有過人之處,要不然陳老爺子不會做出這個決定。因此,他臨時決定賭一把,用信陵君留下來的兵法這份重禮賄賂共尉,賄賂共尉還在其次,賄賂陳家,也許更實在一點。要知道,陳姬可是陳勝最寵信的女人。
決定雖然做好了,可是魏咎一想到這是父親的遺物,他還是心痛不已。現在聽陳樂說,他只是抄寫一份,以後還會還他,他這才如釋重負,連聲笑道:“我反正也不急著用,大人多看幾日也無妨,家父的兵法,能對大人有所裨益,總比在我兄弟手中閒置為好。”
共尉也笑了,抄一份跟要他的也沒區別,這樣也行。
大家的目的都達到了,又說了些閒話,這才盡歡而散。共尉送走了魏咎,回到房中看著兵法愛不釋手,他想到魏咎的目的,又有些擔心的說道:“逍遙,你說大王能答應讓他回去嗎?”
“大人放心,這件事,不是大王答應不答應的事,他肯定能回去。而且……”陳樂頭都不抬,很肯定的說道:“快至半月,慢則一月,魏咎就能為王。”
共尉愕然。
第二章 溪雲初起 第十二節 實話實說
陳樂見共尉不解,微微皺起了眉頭,沉思了片刻,對著門口的田錦江揮了揮手,示意他站遠一點。田錦江沒理他,把眼光看向共尉。共尉見陳樂有話要說,便點了點頭,田錦江見了,立刻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