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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青煙輕聲唸了出來,“奸商說這畫不同尋常,到底哪裡不俗了?落款留白不知畫者是誰,這也算是不同尋常了嗎?”

青煙搖了搖頭,又捲起畫軸,向著後院的陳倉走去。過了垂花門,因為是初春時節,落了一地碎紅。青煙似覺眼前又浮現了那畫中人的身影,那個人,似乎能與四季無常的佳景相容。再看眼前黛簷飛翹、春寒料峭,卻覺得乏味了。

取下了門前的銀鎖,青煙將擱置在檀木桌上的水晶洞中的首飾、小巧古玩都一件件拿了出來,空出一片位置。正要將畫放進去,又想起百里說要用八股繩捲起,於是四下看了看都沒發現八股繩,索性就算了,將畫放了進去,又忍不住拿出來展開看了看。

突然一陣風颳進來,吹得紙糊的木格欞窗嘩啦啦的響,青煙背脊一寒,匆匆走過去關上了窗戶,心中嘆道當真是早春寒。於是將畫卷擺進去,趕忙轉身離開了。

青煙去閣內取了一個藤木暖爐,正要回前堂去看看有沒有客人,路過倉庫門前時,卻看見那門口的杏樹下站在一個雪‘白的身影,煞是應了一句若流風之迴雪。

青煙心頭咯噔一響,手上的暖爐落在了地上。

那人聞聲回頭,眼角輕挑似一池秋水,唇紅皓齒,若是比他面目豔若桃李,如今與那枝頭半開的杏花相映襯,後者卻也黯然失色。靨輔承權,復恃傾城之姿。但這人的美貌卻沒有明月泉水的清冽,雖是絕豔,卻讓人覺得如水墨一般朦朧。

只見那人莞爾一笑,跑出了園中。青煙面色瞬間變得慘白,趕忙跑回倉庫,發現鎖已經開了,進去時,只見畫卷攤在地上,而畫中的人,卻消失不見了。

'貳'畫中仙

百里回來時,見朱門深鎖,扣了扣銀蟾門環,道:“青煙,你去哪裡了?”

只聽身後“呀”的一聲驚呼,百里回頭便看見了正要逃跑的青煙。百里眯起狹長的雙眸,從袖中擲出一根銀針,正打在了青煙的腳邊方才定住了青煙的腳步。青煙頓頓的轉過身來,對著百里苦笑。

“店主……”無比奉承的笑著,青煙儼然一副狗腿樣,“你、你別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百里不解的看著他,心念忽的一轉,立馬警覺了起來,“你幹了什麼?你是不是忘了把那幅畫放回去?!”

“我放回去了啊,可是、可是那畫裡的人跑出來了。”青煙說著一臉欲哭無淚。

百里深吸一口氣,走過去一把推開青煙,憤恨的說道:“我方才去拜訪泰山府,那裡的同行說那畫中人是古時趙國的王室,你不知那是多麼危險的怨靈!”百里提起一口內力,足下騰昇青風,“我回來再和你算賬!”

“奸商……不對、店主!我和你一起去啊!”

青煙向前縱身一躍,凌空的剎那矯健的身影被重重淡彩雲霞所籠蓋,少年修‘長的雙臂碎開一片片羽毛,瞳孔化成了凌厲的淡金色,只見青色的大鳥揮動羽翼破開雲霧,隨著百里向著長安城東西兩市而去。

長安古都,千重樓閣紫氣蒸騰,正是天下王氣權貴之地,而正當盛世繁亂,便越是奢靡無比。名門之中織犀角玉簟、以鼲貂為耗,焚著一片萬兩的沉水香奏霓裳羽衣,笑談之間功敗沉浮隨人論過。

這華貴之氣,卻唯獨少了塞外邊疆萬里風沙的豪放,也不見江南風光春來江水綠如藍。

少年走在河畔旁,楊柳垂岸,沿途都見得踏春的羅衫小姐們笑意盈盈,唯獨他默不作聲低頭前行。他一直走到一處老宅前,停下腳步望向門上的牌匾——卅川館。

那張美得不似人間物的臉上終於有了一抹笑容,卻冷得徹骨。

他扣動門環,有一個面目清麗的少年過來應門。不知為何,蘇崖推開門見到少年的剎那,卻似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舊感。“公子暮時造訪,不知所謂何事?”

“這裡可是卅川館,世代由蘇家把持?”少年不動神色,語氣淡若微薄,“勞煩請通告現任的當家,便說,有位世代結交的故人造訪,如今雖然世態炎涼,卻依然桃花人面兩猶在啊。”

蘇崖有些詫異,心想自己結實的人物中似乎並未有這樣的人,於是說道:“家父前年便已病故了,現在卅川館是由在下在打理,不知公子所謂的‘故人’是……?”

“故人?當然是趙國的故人!”少年忽然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多少春秋,蘇易之的後人還是和他像一個模子裡立刻出來的。既然現在蘇家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