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把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仍是很紮實地往前走。
姜黎圈起他的脖子,擱頭在他耳邊,看著前方黑漫漫的路,在他耳邊說:“就和阿香他們一起逛,不是挺好?阿香話多,熱鬧。逛完了,馬車上一塊兒回來,省時省力。這樣走下去,還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
沈翼無所謂,回頭看她一眼,“我揹著你呢,你怕什麼?倘或帶著那阿香,一路上呱噪,什麼知心話也說不了。再或想做點私密的事兒,也不能了。”
姜黎看著他的側臉,“你想做什麼私密事兒?”
沈翼低了聲兒,“待會兒出了城,我帶你逛園子去。”
姜黎這可就不明白了,這麼大晚上,逛什麼園子去?園裡這會兒都沒人,也不像城裡那般到處掛燈點火的,什麼都瞧不見。姜黎在他背上搖頭,“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我不去,你放我回去,你自個兒逛去。”
“我自個兒還有什麼趣?”沈翼把她往背上託一託,這會兒已經走到了城門上。透過暗長的城門,到城外又走過一段燈火通明的街市,而後入了郊外,便再沒有燈火亮光。頭頂上有一輪明月,清風拉著雲絲,蓋去大半。
沈翼揹著姜黎到一個小園子外,姜黎便從他背上跳了下來,這會兒那糖人兒已經被她吃了乾淨。沈翼推開虛掩的門要拉姜黎進園子去,姜黎不自覺地往後退,只問他:“你先說明白,你到底要幹什麼?”
沈翼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往後退,帶著她往裡去,“我不幹什麼,就是白日裡沒時間陪你多玩玩。這會兒路過,帶你進來逛逛。也不是全瞧不見,花架上開的什麼花都看見呢。便是這夜色裡,那假山假石朦朦朧朧的,像潑墨畫兒,才最好看。”
姜黎半信半疑,隨著他進園子。他果也帶她去看花看水,月色下的河水面上波光粼粼。沈翼從後面抱著她,隨她順腳走路,怎麼粘都不嫌膩的樣子。他落吻在她耳後,低聲問:“喜歡麼?”
姜黎笑,“喜歡。”
沈翼便就這麼帶著她往前走,自又走到一群假山假石裡。摸了其中的道兒,鑽到假山裡去,一直往前走,走到最後便是無路可走。姜黎這就停下了步子,回過身來正對著沈翼,說:“沒路了,回頭吧。”
沈翼卻沒有回頭的意思,只低頭看著她。姜黎與他對視一氣,忽又想起他在城裡說要做什麼私密事兒。心裡覺得不好,便動了身子往後退退身子,抬起手來擋在胸前。沈翼自然是攆了步子跟過去,逼她退到假山邊上,再退不動。
姜黎心裡明白他要做什麼了,自然推開他想要跑。可不過剛邁出一步,就被沈翼拉了回去。相同的事情又要上演,姜黎開始的抗拒像撓癢癢,不過一會兒就軟在了他懷裡。粗重的呼吸聲被一方山石圍住,在兩個人耳邊迴盪。
在姜黎沉在快感裡顧不了外界環境有些投入的時候,忽而聽到沈翼後面傳來的腳步聲。隨著腳步聲的,還有一男一女的竊竊私語。姜黎這便被嚇得屏住了呼吸,在沈翼耳邊說:“有人……”
沈翼卻無所謂,反正這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不見。他還是在她身上一下重一下輕地動,惹得她渾身不住顫抖。又因為聽到了人聲而緊張,那下頭的感覺比平時便更讓人難耐。因姜黎便咬死了下唇,把頭埋進沈翼懷裡。
來的人在瞧見這裡有人後,悄摸摸也就回頭走了。等聽不到腳步聲,姜黎把屏住的那口氣鬆開,便成了最動情的樣子。她去咬沈翼的耳垂,問他,“這是別人會情郎的地方?”
沈翼搖頭,“不知道,但確實是個好地方。”
☆、49。哥哥
紅紗紅緞紅燭臺,紅鞋紅襪紅嫁衣,人一輩子的喜慶,到底是終於這滿屋煞紅,還是始於這滿屋煞紅,無一人知曉。嫁了,在一方全然不熟的天地裡,伺候家婆夫君,便是富貴人家的媳婦得意些,卻終歸也是個媳婦。
韋卿卿端坐在床沿兒上,蓋頭角兒上綴的珠串子動也不動。雙腳蓋在裙面下,搭著腳榻坐得端正。肚子餓了一天兒,到現時沒得口吃的。隱約能聽到外頭賓客嬉笑聲兒,卻不知這場賓宴要到什麼時候。上轎前家裡母親乳母交代的話,到了婆家要懂禮識大體,便是這一日的大小禮儀,一件也不能錯咯。錯了一件,都怕餘年不利,一輩子不順暢。
韋卿卿便耐著性子等到賓宴結束,聽得房門一聲,一窩蜂地擁進許多人。說是來鬧洞房的,少不得就鬨鬧起來了。她是個好性兒的人,等著丁煜挑開自己的蓋頭後,也隨他們鬧去。都是大戶人家子弟,謹尊著道理,沒有過分的舉動。吃了合巹酒,行了合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