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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倒下了,誰馱你走?不動腦子的傢伙!”酈遜之忍不住大笑,江留醉不好意思地一笑,扔下簾子縮回車廂。

行了二十里地後,眾人在鄉野挑了一處人家歇息。酈遜之頗為謹慎,特意尋地方將四匹白馬藏起,以免太過醒目。燕飛竹昏睡不醒,藍颯兒為她鋪好床被,守著她睡了。

晚間,明月隱進厚黑的雲層中,驀地裡颳起風來。亥時有馬隊急速透過,酈遜之隱隱聽到聲響,不知是不是彭城守軍在追擊他們,恍惚中又睡去。

次日天矇矇亮時,酈遜之睜開雙目發覺漫天飄雪,四周白茫茫一片。他浮上微笑,馬車積了一夜的雪,該與天地渾然一色。想到昨夜的馬蹄聲,彭城守軍想必沒料到他們只走了二十里地,連夜追不上他們應該會返回彭城。他信心十足,走出門去看望燕飛竹。

燕飛竹睡了一夜,少許有些渾噩,記不清那少女救她之事。藍颯兒聽得有這樣一位女子,甚是關切,多問了幾句。江留醉笑道:“莫不是你如影堂有接應?”藍颯兒臉色一變,道:“有我在,何須其他人插手!”江留醉怕她惱了,忙道:“你的武功自是不錯,但人多好辦事,若有人接應也是好的。只不過她若不是如影堂的,會是誰?”

藍颯兒淡淡地道:“她明明想自個兒帶走郡主,見你們人多才做好人,休給她騙了。”江留醉細想那少女神態,全無作偽,不由搖頭不信。藍颯兒忽然一笑,猶如冬雪中盛放的梅花,嬌豔嫵媚。江留醉眼睛一亮,她知他被吸引,故意說道:“我看,你們兩個定是瞧那丫頭貌美,非要當她是好人。”

江留醉道:“咦,她不如你好看,我們可不是看中她的樣貌。”藍颯兒聽了,微微一笑,捧起面前的茶吹著熱氣,咕咕喝下一口。江留醉回想那少女清雅自若的神情,暗想,她也是很好看的,只不同於藍颯兒,更多了出塵遺世之感。可惜緣慳一面,匆匆來了便去,姓名來歷都似一個謎。

酈遜之無心聽他們聊天,為燕飛竹切脈辨傷,看那迷香的藥力是否有殘留。燕飛竹窘著臉,不得不撇頭望雪。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急速地往地上墜落,像是情人間歡喜的相擁。

江留醉看到雪下得急了,反倒高興起來,衝了藍颯兒叫道:“哎,出門看雪如何?”藍颯兒一怔,未及應他,他又笑呵呵地道:“往常我們那裡一落雪,兄弟們就撲上去打雪球、捏雪人。啊,不知道雁蕩這會兒下雪不,他們三個小子一定想我得緊。”

“你來自雁蕩?”

“是,我是樂清人氏。在酒樓登記路引時早就寫了。”江留醉苦了臉叫道,“原來你根本沒看!”

藍颯兒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忽地問道:“今日十幾?”江留醉道:“十六了罷,昨日剛過十五。”藍颯兒喃喃地道:“已過十五了麼。”出神地持杯走到門口,看著雪花,一時間她的神思全不在此,變得縹緲難以捉摸。

雪花墜進她的茶杯,一下便融了,藍颯兒仰起頭,清涼的雪落在臉上,溼溼的。

江留醉瞥見她飛快地擦了下眼睛,有晶瑩的水珠閃亮。那一瞬間,他覺得她很像府衙中遇到的那少女,竟也不屬於這個俗世。

燕飛竹憂心忡忡地問酈遜之:“幾時可以上路?”酈遜之沉吟道:“穩妥起見,我們最好住一兩日再走,那時彭城再無追兵,走得也安心。”燕飛竹搖頭:“我待不住。無論喬裝改扮或是連夜趕路都好,我不想死守在此間。”酈遜之默然。

藍颯兒聞言,走到她身旁道:“郡主想起身,我們這就走。”故意說大了聲,“彭城守軍算什麼,大隊人馬出行,在兩裡外我們就可察覺,早早避了去,怕它作甚。”燕飛竹點頭走向門外,酈遜之無奈,只得去套馬趕車。

馬車在大雪裡前行,天漸漸亮起,四周銀白一片,渾不知東南西北。好在車上裝有司南,酈遜之認清了方向駕馬急行,一炷香的工夫到達沛縣附近。眾人為防縣城有守軍盤查,從縣城外的荒路上繞了過去,沿路皆是泥濘林地,好不難走。

穿過沛縣,酈遜之心知離雍穆王的勢力漸遠,稍稍放下心事。

這時,林地間突然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細聽去,是一個孩子的哭聲,如來自地獄的魂無望呼喊。酈遜之禁不住心生難過,不由自主慢下了車,細心辨明哭聲的方向。哭聲似斷還連,在空中細若遊絲般飄蕩。

嗚……嗚……

江留醉豎耳聽了一會兒,轉頭對車內兩女道:“像是個孩子在哭,去看看可好?”藍颯兒板臉搖頭:“別理他,趕你的車。”江留醉奇道:“你真的見死不救?小孩子無利可圖,你就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