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進食,學者重新掌控自己的中樞神經,指揮身體做出相應的動作,海喧痛心疾首。
以前的小七,是那樣一個健康而沉穩的年輕人,雖然有些一板一眼,風趣不足,可是,可以將幾個哥哥打得抱頭鼠竄,渾身上下充滿勃勃生機。
想到這裡,海喧不是不怨絕情的。
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誘月競成上鉤的,伊選了最有效然而也是最危險的一種。
有一百種方法,可以避免小七受到傷害,然而伊卻沒能保證小七的安全。
伊將這場戲,做到真,演到入肉。
所以月競成上了當,功敗垂成。
代價是小七永遠的失去了健康身體,時時覺得疲勞,渴睡。
然而——海喧閉了閉眼睛。
想起久遠以前,那個暗巷裡,衣不蔽體的白衣少女,以及,那個暗夜地下車庫中,躲在陸虎車後,苦苦保持清醒的少女,那個明明身處人群卻寂寞如斯的少女……海喧唇邊泛起苦笑,恨不起來呵,恨不起來。
倘使他恨了她,絕情的生命,將會是怎樣清寂?
只是,他同絕情,他們都知道,他現在沒有辦法,當做什麼事也未發生似的,擁抱彼此。
他知道,絕情也知道。
所以,一切只能像十年前他對她所說的一樣,他不會等她,她也不會等他,惟有隔著時間與空間,兩兩相忘。
也許一年,也許,再過一個十年,又或者,要一生一世,他們才會忘掉彼此。
亦或,直至死亡來臨,也無法忘懷。
海喧將卡片重新系回花枝上,對經過的傭人輕聲說:“將花籃擺到七少的起居室裡去罷,仔細照拂,能活許多日。”
“是。”傭人接過花籃,上樓去了。
這個三少,是個多重人格的呢,傭人心裡想。打起架來不要命,溫柔起來又酥到骨,伺候花草似有綠手指,照顧生病的七少則幽默體貼,嘖嘖,三少將來的女朋友有福氣了。
也僅僅這樣想罷了,沒有人敢跑過去跟三少八卦,探聽三少的感情世界。
據說三少是同志。
傳聞的出處,是前些日子,三少代表二少去參加某晚宴,有嬌俏可人的美麗女郎鼓起勇氣上前請三少共舞,三少連眼皮都不肯抬一抬,冷冰冰說,對不起,我不會跳舞。
美麗的女郎是有自尊的,哪裡肯厚著麵皮再邀請第二次,當場掩面而去。
三少只做沒有看見,仍同一旁的一個年輕男人低聲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