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只做沒有看見,仍同一旁的一個年輕男人低聲聊天。
總之,即使傭人,也有傭人之間的訊息渠道,轉天,全世界都已經曉得,任三少喜歡同男人相處,多過喜歡女人。
七少已經為了一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現在三少又是一副我是同志我怕誰的模樣,坊間已經有謠言說,任家這幾個男孩子,沒有正常性取向的,都是煙霧彈。
傭人覺得自從老爺去了荷蘭,家裡的幾位少爺就都失去了約束他們的人。
唉……
傭人一聲嘆息,現在全叔也去了荷蘭,七少大病未愈,這個家裡,彷彿沒有主心骨了。
海喧自然不曉得傭人只因為一籃子風信子,便能浮想聯翩這許多,海喧的心思全不在外界的謠傳上。
海喧自然早已經聽到了流言,聽便聽了,付諸一笑,並不在意。
海喧在意的,是小七的預後情況。
他前兩天在一場某個知名書寫工具入駐本埠二十週年的慶典上,遇見了一個同樣自荷蘭萊頓大學醫學院畢業的神經外科專家。
海喧向他請教了關於中樞神經性毒劑,導致的中樞神經功能紊亂後的失能問題。
那名專家很感興趣,向海喧詢問了不少關於中毒後的症狀,又瞭解了一下現在的治療方案和進展。
最後,那名專家點了點頭,“我所有的知識,都得自我的教授,他目前人在國內,我可以聯絡他,看看能否進一步最佳化治療方案。”
海喧大喜過望,也許小七終於可以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
有一點點希望的高興,還有一點點絕望的憂傷。
這是海喧此刻的心情。
一週之後,海喧見到了那名腦神經外科專家所說的教授。三人約在海燃園附近的一間茶室見面。
海喧略提前幾分鐘到達,過了一會兒,海喧看見那名年輕專家偕同另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海喧同中年男子打了照面,彼此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翟醫生。”海喧起身同翟醫生握手。
“海喧。”翟醫生也握住海喧的手,搖晃不放。
年輕專家看了,即刻明白這是怎樣一回事兒。
“原來任三先生已經同老師認識了。”
“是,翟醫生一直是舍弟的主治醫生,所以我們一早已經認識。”海喧同翟醫生三人落座。
“我還有約會,就不多耽擱了,我相信老師一定比我更熟悉令弟的情況。”年輕專家微笑告辭。
海喧也不客氣挽留,只說以後再約。
等年輕專家走了,翟醫生微笑著注視海喧,並不說話。
海喧挑眉,不知這個中年醫生為什麼一副這樣慈藹的表情看著他。
“任三公子與兄弟,手足情深,叫刃感佩。”翟醫生輕啜了一口雨前龍井,慢悠悠說。
海喧笑一笑,以手指輕敲桌面,“翟醫生您過獎了,我不過是希望他快些好起來,可以趕緊把手裡大堆煩瑣工作統統扔給他。究竟我是學醫的,並不是商人。
“任三公子也學醫?”翟醫生眼睛裡掠過流光。
“看上去不像?”海喧輕笑,自己這副魁梧到巨大的身形,果然會誤導許多人。
翟醫生搖頭,“學醫不在外表,主要是要看內心。沒有一顆正直而堅強又充滿關愛的心,是當不了好醫生的。”
海喧深深看了翟醫生一眼,“我學醫的初衷,並不是為了當懸壺濟世的醫生,而是因為——我父親生了胃癌,雖然我天生對醫學充滿了熱情,可是我彼時並沒有切實肯定,自己一定會走上習醫的漫長道路。”
“看得出來,令尊對你影響深遠。”翟醫生微微斂下眼睫。
海喧哈哈笑,“家父一直很奇怪,那麼多孩子裡,為什麼獨我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還特地為了設定了一間實驗室,滿足我對生物學的熱切研究慾望。”
翟醫生頜首,“也許遺傳自令尊。”
海喧微微抿了抿嘴唇,遺傳自母親麼?
母親據呂老夫人說,只是一個餐廳的女招待,自學考進大學,可是並沒有真正讀過一天高校,因為母親懷了身孕,要養活一大一小兩張嘴。記憶力,母親也絲毫沒有流露出懂得醫學知識的痕跡來。
“也許是源自我的生父,又或者,是基因突變。”海喧勾了勾嘴角,“現在想來,我學醫,或者是為了在緊急時候,能夠幫助我的家人罷。”
生父?翟醫生聽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