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回頭張望。
“香香,你做什麼去?”
香香披了一件猩猩紅斗篷,一臉的焦急和掛念。“大哥,我聽說他在青龍場出事了。”
費保定心裡一咯噔,這訊息怎麼傳的這麼快?誰這麼多嘴。他原想趁香香對夜裡的事情一無所知,帶著她快速離開。回去後再耍個花招,給香香另覓婆家。看來事情有了變化,難以爽快脫身了。
“誰告訴你的?”
“是店裡的夥計。他說半夜裡開了兩次門,頭一回有個人找祝大爺,第二回祝大爺又急死火燎的回來取藥物,說他出事啦。我正想去看看。”
“哦,沒什麼大礙。你小姑娘家不要去那種地方,最汙穢骯髒之處。”
香香猶豫了一下,問:“到底出什麼事?”
費保定窘了一下,說:“他碰破點頭皮,不打緊的。老祝正在照看,你不要去了,跟我回去。”
香香盯著費保定的眼睛,她對自己哥哥說話的可信度是有準確判斷的。“你說他碰破點頭皮,怎地不和他一起回來?你怎麼自己一人回來了?”
費保定心想完了,遲早瞞不住她,繼續騙下去,反而有損我有情有義的大哥形象。“我是怕你著急,回來看看你。”
“看你這樣子,他一定傷得很重。我要去看他。”
費保定沉吟了一下,說:“香香,你要聽哥哥話,咱們出門時都說好了的。好了,先回花滿樓。”
香香說:“你這樣吞吞吐吐,越發顯得他傷的厲害。他到底怎麼了?”
費保定用陰鬱的眼神看著妹妹,說:“他確實傷的很重,這輩子算是殘廢了。還好你們沒有成親,否則真是掉火坑裡啦。”
香香漲紅了臉,簡直難以相信這話是從哥哥嘴裡說出口的。“大哥,你這算什麼?”她的眼淚就快掉下來了。
“我這都是為你好。可別犯傻,聽哥哥話。”
香香背過身,忍不住抽泣了一聲。“大哥,既然如此,你何必當初要收人家的定禮?我雖是個粗丫頭,卻也知道些三從四德、貞潔烈女。如今已經定親,卻又要悔婚,我清白名聲就這樣玷汙了,讓我以後怎麼活人?”
費保定真想抽自己一下。他怕大清早站在這裡出醜,被那些菜販圍觀恥笑。趕忙勸香香,說:“這是大哥為你好,也是一點自私的念頭。既然你有決心,我也不勉強你。願意去青龍場,就把眼淚抹了,把臉遮住,我領你去看他。”
費保定心裡彆扭極了。他知道妹妹心眼單純實誠,既然定了親,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華家的人。如果違拗她的做人原則,她真的會抑鬱一輩子。他心疼妹妹,不願讓她受一點委屈,只好領著香香來到青龍場。
因此,他在祝子山的面前依然保持著熱心、正直的良好形象。
青龍場看在費保定面子上,撥給祝子山一個小童,幫他一起照料華安安。
天知道,如果費保定帶著香香離開揚州的話,華安安是否還會享受到青龍場的特殊照顧,說不定會和祝子山一起被掃地出門。依他倆目前的境況來看,一個傷殘,一個缺乏生存本領,真的會把他倆逼上絕路。香香的本分執著,無意中使他倆躲過了一次災難。
祝子山正在學習煎藥,看到香香來了,他哀嘆一聲,對華安安說:“小華,香香看你來了。”又對香香說,“不要緊,他目前有些健忘症,以前的事情記不清,過段時間就會好。”
華安安睜大眼睛,傻傻地看著滿屋的陌生人,問祝子山:“誰是香香?”
香香看他頭上裹著繃帶,只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心裡頓時酸了,淚水盈眶。“華哥,是我。”
華安安傻笑,問祝子山:“你又是誰?”
祝子山苦笑著說:“我是祝領隊。”
華安安一笑,似乎抓住了一些記憶片段。“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祝領隊。咱們一起演習,搞訓練,然後進入中繼基地……哦,頭疼。”
祝子山說:“你受了傷,再不要胡思亂想。靜下來,靜下來。”
費保定感到驚奇,沒想到華安安這一會工夫就能坐起來說話了。看來那個郎中言過其實,害得自己誤判形勢。他問祝子山:“你看安安能好利索嗎?”
祝子山說:“他受傷比較重,估計得十幾天才能穩定下來,要想全面恢復,恐怕需要更長時間靜養。”
費保定若有所思,心想,如果這小子能康復,倒也是件好事。只怕打壞了腦子,這棋藝算撂荒了。他對香香說:“你也看見了,老祝說他再過幾天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