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廟裡的鐘聲,自然要去廣仁寺裡拜拜佛,上幾柱香,暗地裡祈願自己和祝子山能順利返回基地,求菩薩保佑馬修義、普泰和香香他們好人得好報。
他玩了一下午,等回到連升客店,已是掌燈時分,大堂裡有幾桌包飯的客人正在吃晚飯。他從櫃檯上要了一根蠟燭,點燃後,準備回自己房間。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直接湊到他跟前。
華安安嚇了一跳。這人竟是劉遠舉,陰魂不散地又追來了。
劉遠舉滿含歉意地拱拱手,說:“華兄弟,前幾日之事,老兄確實不知其中內情。得罪了兄弟,我特來道歉。”
華安安看大堂裡滿是人,膽氣壯了一些。他冷笑一聲,說:“劉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還想哄我?你叫二剩子出來,還有什麼炮爺的,來多少人我都不怕。”
劉遠舉一臉窘態,抱著拳說:“二剩子無理取鬧,老兄確實不知。我今日來這裡,就是專程給兄弟你賠不是的。你知道,我和保定關係莫逆,我怎會詐哄保定的兄弟入圈套?那當真豬狗不如了。”
華安安看他一臉誠懇,就半信半疑地問:“劉兄你既然不知道那天的棋局是要坑我,那你總該知道那個王先生是什麼人吧?”
劉遠舉尷尬地左右望望,低聲說:“兄弟請借步說話。”
華安安怕他在門外有埋伏,遲疑了一下,說:“乾脆去我房間說話。”
店夥計給華安安開啟房門,點亮屋裡的蠟燭。華安安讓他再送一壺熱水來沏茶。
劉遠舉等夥計一離開,就皺起眉頭說:“兄弟,你得罪了一位大人物,因此才有此番風波。”
華安安冷哼一聲,說:“我知道,是穆尚書。”
劉遠舉一愣,驚訝地說:“兄弟你已經知道啦?”
華安安說:“前些日子,費大哥領我去和穆尚書下棋。我出手重了些,穆尚書官大脾氣大,心裡自然不痛快。所以他就派人來對付我。”
劉遠舉搖搖頭,說:“穆尚書的人品剛烈正直,京城裡的高手都和他下過棋,對他還是瞭解的。他絕不會因為輸了棋,而銜怨棋手。否則,誰還敢和他下棋?華兄弟,你有所不知,穆尚書對付你,並非因為他慘敗給你,而是你贏棋之後四處宣揚,風聲傳到他耳朵裡,他才對你懷恨在心。”
華安安一時摸不著頭腦。“沒有啊!我在京城裡都不認識幾個人,又不在城裡住,我怎會‘四處宣揚’這種事?”
劉遠舉嘿嘿一笑,說:“贏了穆尚書,當然是一件可以到處宣揚的事。”他不相信華安安沒在外面吹噓過這事。
華安安低下頭想了想,說:“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費大哥說出去的。他為了給我臉上貼金,好讓京城人儘快知道我,才四處宣傳的。”
劉遠舉搖搖頭說:“不對。我和保定成天在酒樓喝酒,他怎麼沒跟我提起過。”
夥計提了鋁壺進來,為兩人斟上熱茶。
華安安思索了半天,想不出答案,無所謂地說:“管他呢,不管是誰宣揚出去的,反正已經得罪他了。”
劉遠舉目光幽幽地盯著華安安,說:“得罪了這位爺,在京城棋壇就甭想再混嘍。”
華安安一撇嘴。“怎麼?他還想攆我走。我不是已經下敗金子豪了嗎?”
劉遠舉說:“老兄今天就是為這事來的。”
華安安瞪了他一眼,心想,你又來忽悠我。
劉遠舉說:“穆尚書是個很較真的主兒。他認定要攆你走,就非達到目的不可。”
華安安心裡打了個寒噤。他故作鎮定地問:“他還想怎樣?”
劉遠舉說:“兄弟,老兄和保定是鐵哥們,跟你也不是外人。我可不想壞了保定的交情,也不願趕你走。但是那位主兒我惹不起,沒奈何,來趟這淌渾水,幹這兩邊不討好的事。”
華安安的眼睛緊盯著劉遠舉,心裡對劉遠舉的話字斟句酌。
劉遠舉說:“實話跟你說,我就是一跑腿送信的,別的事情我可不摻合。”
華安安點點頭,相信劉遠舉說的都是實話。
劉遠舉說:“你得罪這主兒,真是麻煩事。這漏子是你捅的,這鍋就得您一個人背,是這理吧?這主兒一心要趕你走,見不得你在北京城混,這是壞事。可這壞事裡也有好事,他沒仗勢胡來,沒動硬的,這就是好事。”
華安安覺得自己從心裡一直涼到腳掌,忍不住要打寒顫。“這也算好事?”
劉遠舉說:“當然了,他只是想透過棋界的規矩趕你走,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