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半點也是睡不著了。這一早,天還矇矇亮的時候,他便是一個人踱進了廚房,煮了一些吃食,君子遠庖廚這事,在他的身上是半點都做不得準的,他從小也沒什麼愛好,一是鑄劍,二是常年照顧那癱瘓的叔叔,不然地也就會了一些,閒來無事的時候倒也會去廚房做一些吃食哄自己那叔叔用膳。
不過這盤子裡頭的食物倒不是沈從墨做的,他去廚房的時候,廚子已經在做包子了,他怕宋珩吃不慣,方才煮了兩碗魚片粥和兩樣小菜。
“睿王殿下已經起了?”宋珩低聲問了一聲沈從墨,看起來百里流觴也是一樣對今日之事很是注重。
“恩,我來的時候,已經在院子裡頭練劍了。”
沈從墨端著粥碗的動作微微一頓,其實,也不知道當不當說,他看睿王殿下那樣子,似乎不是一早起來練劍的,或許也是一夜未眠,至於這一夜未眠的緣故到底是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且也是不想知道。
“哦。”宋珩應了一聲,她坐了下來,這才粗粗地嚐了一口粥,她又抬起了頭來對著沈從墨緩緩道:“你無需做到如此地步的。”
這粥一嘗就是能夠嘗得出來是北雍的做派,南嘉人做菜略微有些甜,之前在酒樓裡頭吃過幾次,宋珩對於南嘉的飲食習慣多少也是清楚的,而北雍的做菜就強調另一個鮮字,這道魚粥也沒有旁的作料,就一點點的鹹味兒,撒了一點香蔥,滴了幾滴香油。這不是南嘉的廚子會做出的味兒。
“無妨的,我閒著也是閒著,也就會做幾道而已,若是阿珩你想吃什麼細緻的菜,我倒是不行了。”沈從墨笑笑道,“吃吧,粥涼了就覺得腥了。有些時候,我倒是希望阿珩你能夠多一些要求,那也是好的。”
沈從墨覺得宋珩這人太過無慾無求了,若是有些時候她能夠同自己再要求一些什麼,即便是要求過分了一些,至少還代表著心中到底還是有著自己的。這樣無慾無求的,反而讓他想要給些什麼,哪怕是自己摘下了星星送到她的手中,卻還是得不到她多大的反應,這樣受了挫折的人也就只有他罷了。
宋珩看了一眼沈從墨,他這說話也是一派認真的,她想了想道:“若是你一會沒事,也無需在浮圖塔下等著,隨處逛逛,我想要買些東西回去給我娘和兄長,你去瞧瞧有什麼是南嘉有的,而我們北雍沒的”
沈從墨聽到宋珩這麼一說,急忙連連點頭,“那成,阿珩你儘管放心便成。”
這吃了早飯,宋珩便是提了破軍劍在手,走出了房門,百里紹宇同百里流觴已經站在院子裡頭等著宋珩了。
百里紹宇一改之前幾日那沉悶,今日是倒也還算是清爽,湣�鸌蛞溝淖砭貧運�氳閿跋煲參蓿��氖稚弦ㄗ乓話蚜徵縑尥傅撓襠齲��倮鍃黲�蚴且ㄗ牌憑�#��且凰�〈矯虻媒艚艫模�茄垌�偷偷卮棺擰�
“已經準備好了?”百里流觴看了宋珩一眼,深深地,他想要多看一眼,卻是又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於她。
“恩。”宋珩點了點頭。
“睿王殿下!”
在他們三人準備出門的時候,沈從墨走上前了一步,百里流觴轉過了頭看著他,只見沈從墨微微地擰著眉頭:“睿王殿下,我眼下將阿珩交託到你的手中,好好地交託到了你的手中,你可千萬要護著阿珩。若是阿珩有傷到了一根頭髮,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像是眼下這般好相與的。”
沈從墨此刻的神情還是一貫的溫潤,但是那話語卻有著超乎尋常的嚴厲,他那一雙眸子幾乎是如炬地看著百里流觴,他一字一頓道:“我這說得出,自然是做得到的。沈家雖然不才,到底還是有幾分的能耐。”
百里流觴看著沈從墨,他們相識也好多年了,沈從墨這人是一貫的淺薄一切,凡事也不會太過認真,可眼下他卻是用這樣嚴厲的話語來威脅著他,沈家從某個角度上可以稱之為北雍的半隻臂膀,失去了宋家,那北雍必然會是大亂。
百里流觴點了點頭:“她在,我在。”
即便是沈從墨不說,百里流觴也是會這樣覺得這樣做的,護著宋珩,這也是他要做的事情。
浮圖塔一貫是被視作南嘉的禁地,所以也從來都沒有人會踏足這塊禁地,它就靜靜地佇立在南嘉皇宮的旁的一側的高地上,這千江的岸邊。
岸邊有櫻花樹,也便植了大片的花,清一色的紅,眼下開的正豔,柔軟無比,春風吹過,蕩起一層又一層浪濤,聽說曾經也有無數人闖過這浮圖塔,結果卻無一生還,連屍骨也找不到,看到這一大片紅的像是鮮血澆灌出來的鮮花,宋珩覺得上幾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