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整個保定府明軍的戰線就會徹底崩盤。
毫無疑問,山西鎮和大同鎮的邊軍沒有一絲戰勝虎賁軍的可能。
所謂對大明皇朝,對朱由檢的忠誠,原來就是不存在的。原先歷史上的大明文官可以在滿清入關後列隊於京郊歡迎多爾袞,瞿定勝也一樣,隨時可以效忠新的主子。作為一個在軍營中在地方上大肆撈錢的邊軍將領,支撐瞿定勝和李植死磕的是明軍絕對的人數優勢。
瞿定勝原以為得到江北軍水平的步槍和曲射炮,明軍技術上不落後太多,就能靠人數壓倒虎賁軍。然而步兵戰車的出現讓瞿定勝明白一切都是幻想。虎賁軍和明軍的差距,不是十倍的人數可以扭轉的。
只在一瞬間,苦心焦慮的天子朱由檢,大明皇朝的江山社稷,山西總兵的權勢,就像雲煙一樣在瞿定勝腦海中消散了。瞿定勝唯一還想著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瞿定勝顫抖著的身子猛地一個激靈,大聲吼道:“倒旗!投降!”
聽到山西總兵的怒吼,周圍的其他武官恐慌地看著瞿定勝。
戰鬥才剛剛開始幾分鐘,信心滿滿不可一世的“討逆南路提督”瞿定勝就決定投降了?如果保定投降了,那武清縣主戰場的右翼就會完全暴露在虎賁軍的槍炮面前。鍾峰率領南面的虎賁軍北上包夾,楊國柱在武清附近的十幾萬主力就會毀滅性的潰敗。
瞿定勝的投降決定,等於是宣佈這場大決戰中的大明一方完敗。
這場大決戰如果輸了,大明朝也就完了。也就是說,瞿定勝只在戰場上堅持了三分鐘,就判了孤注一擲的大明皇朝死刑。
大明皇朝一旦完蛋,這些高居人上作威作福的武官們也就完了。
所有的武將們都臉色慘白地看著瞿定勝,說不出話來。
瞿定勝看著周圍猶豫不決武將們,大聲吼道:“投降!要活命只有投降一條路!倒旗!”
周圍的將領們你看我,我看你,臉色慘白,卻不敢聽瞿定勝的命令。
此時退,就是放棄一切。
一個眉毛如劍的年輕的遊擊將軍突然大聲吼道:“不能投降!保定一投降,我大明就保不住了!便是拼了我等的性命,也要保住皇上!保住大明。”
瞿定勝看了看緩緩壓過來的步兵戰車,又看了看這個年輕的遊擊將軍,身子劇烈抖動,眼睛變得血紅。他本是個心狠手辣的狠人,如何會因為一個年輕將領的阻撓放棄?他猛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毫不猶豫地刺入了遊擊將軍的肚子。
血花四濺,年輕的將官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肚子上的刀,死死抓住瞿定勝的肩膀,瞪著眼睛說道:“不能…不能投降…”
然而血流得太快,他很快就失去了力氣,慢慢倒在了地上。
瞿定勝不顧手上的鮮血,大吼一聲:“倒旗投降!向鎮北伯投降!”
周圍的將領們看著遠處怒吼的機槍,看著窮兇極惡的瞿定勝,哪裡還敢對抗?他們一個個脫下了頭上的盔甲,跪在了地上。
中軍的令旗一面接一面地倒了下去,壕溝中那些因為步兵戰車而心驚膽戰計程車兵們很快就明白主將投降了。他們如蒙大赦,一個個倒下了壕溝後方插著的硃紅明軍大旗,跪在壕溝上方,乞求投降。
步兵戰車中的機槍手看到明軍已經全部跪下,漸漸都停止了射擊。
虎賁軍計程車兵們笑著看著對面的明軍邊軍,彷彿一切都理所當然,甚至都沒有發出勝利的歡呼。
鍾峰在望遠鏡中看著跪在壕溝前面的明軍將領們,冷哼了一聲。
“不堪一擊的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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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樸身上穿著華麗的山文鐵甲,北上披著猩紅的披風,站在寶坻縣西面錯綜複雜的壕溝中沉吟不語。
王樸現在的身份是大明太子少保,薊鎮總兵,“討逆北路提督”,具體負責寶坻縣和以北地區的戰線。
不過和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瞿定勝不同,王樸是個識時務的人。他多次和李植並肩作戰過,對虎賁軍的戰鬥力有著深刻的理解。
而且更關鍵的在於王樸瞭解李植,他了解李植不是一個一般人,他了解李植具備常人所不能的能力。
王樸皺眉看著對面的虎賁軍齊字大旗,情不自禁地念了起來:
“齊…”
“齊朝…”
看著王樸的出神模樣,王樸身邊的王家大管家,王樸的三叔王具看了看周圍。確認了周圍的武將都是王家的心腹後,他說道:“少爺,我們打不打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