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這次顧將軍打了勝仗,皇帝要給他封侯呢。”
顧庭樹吃了一驚,臉色也嚴肅了起來:“你從哪裡聽說的。”
“我在書房裡給皇帝研磨,聽見他跟丞相在談論這個,說顧將軍有功於國家,如今年紀大了,可以做個侯爺王爺頤養天年。反正他們就是隨口商量著,還沒成定論呢。”
顧庭樹沉吟了片刻,才說:“我父親位極人臣,若是再進一步,確實可以稱王稱候了。”臉色陰沉下來。
靈犀倒是很歡喜:“顧將軍若是成了侯爺,你就是世子啦。”見顧庭樹悶悶不樂的,就安慰他說:“現在父親打了勝仗,皇帝哪還有理由殺他呢?就算皇帝忌憚顧家,但我是他的女兒,投鼠忌器,他也不會害你們的,難道他要我年紀輕輕地就守寡嗎?”
顧庭樹無奈地說:“這說的是什麼話。”
靈犀後知後覺地紅了臉:“說著玩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沒上榜,然後就懶惰了一下
☆、碎
顧克天班師回朝成了整個京城的一件盛事。百姓們提前三日清水灑街,又用絲帛纏繞樹幹,大白天也製造出張燈結綵的氣氛。凌帝率領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然後攜著顧克天的手一起乘坐車輦回城。
百姓們在街上山呼萬歲,又暗暗豔羨顧老將軍所受的榮寵。已經是當朝一品了,這一回皇帝又要怎麼賞賜他呢?
顧克天先是在皇宮裡謝了天恩,一直忙碌到下午才回家。顧府的人自然是含著淚在門口迎接。顧太太已經年邁,站在風中頗有點風燭殘年的意味。顧庭樹沉穩儒雅,佳木公主靈秀柔婉,是一對賢伉儷。他看了一眼,心裡嘆息了一回,想自己年近古稀,半生戎馬、半生富貴,也算是心滿意足了。此刻正是告老還鄉、頤養天年的好時機。他心裡存了這個想法,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很威嚴地對眾人說了幾句訓誡的話。
當天晚上顧府擺了家宴,顧克天這回沒有端架子,而是溫和地問了家裡的事情,又對顧庭樹說:“你年少有為,可惜鋒芒畢露,難免被人毀謗,往後的路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又對顧太太說:“咱們海寧的老房子還在嗎?”
顧太太回道:“房梁斷了幾處,已經叫管家去修了。”
顧克天點頭笑道:“好,屋子不拘好壞,只要清靜整潔就好。”
他這樣一說,旁人都知道了他要回鄉養老的意圖。顧庭樹心裡很贊成,靈犀倒是犯了嘀咕,好像頭頂的大樹忽然宣佈移走似的。她看見顧庭樹神色如常,心裡才安靜下來。又想,往後家裡就剩我們兩個了,我要學著做一個女主人。
忽然外面來了一道聖旨,太監站在庭院裡,尖著嗓子宣讀皇帝的旨意,說是在御花園擺了宴席,邀顧將軍前去,並特別允許佳木公主陪同。
顧克天看著一桌子沒動的飯菜,笑道:“這飯可吃不成了。”他經常被皇帝設宴款待,所以並不意外。只是吩咐顧太太為他換上朝服,又把之前準備好的告老還鄉的奏摺拿上。
靈犀也帶著丫鬟回到自己院子裡,重新換上喜慶豔麗的衣服。她歪著腦袋戴珍珠耳環,從鏡子裡瞧見顧庭樹正在發呆,不禁跺腳道:“你這人,快幫我把衣服穿上,誤了時辰我可要怨你。”
顧庭樹從丫鬟手裡接過一件明藍色鑲嵌珍珠寶石的襦裙,順手披在靈犀的肩膀上,靈犀把左右胳膊伸進去,旁邊的丫鬟訓練有素地整理盤扣。顧庭樹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停了一會兒並沒有移開,而是慢慢地往下滑,最後環住了她的腰。
靈犀臉頰一紅,尷尬又鬱悶地站在原地。旁邊的丫鬟們有的挑選首飾,有的整理裙子,一時間都僵在原地,不知道是該裝作看不見還是該躲出去。
顧庭樹微微揚了揚下巴,丫鬟們立刻垂首走了出去。靈犀低頭擺弄釦子,咬牙切齒地說:“顧庭樹,你抽什麼風……”
“靈犀,”顧庭樹聲音很低,然而語氣是沉重的:“這次進宮,比跟犬戎族打仗還要千難萬險,你一定要照拂著父親,叫他全須全羽的回來。”
靈犀驚訝地張著嘴巴,又看顧庭樹臉色陰沉,自己也慌了起來:“我……我什麼也不懂。”
顧庭樹苦笑了一下:“你不是說,皇帝和太后很喜歡你嗎?就為了這一點,他們也許會給父親一個善終。”
靈犀下意識地撓了撓頭:“其實我也不確定……”頓了頓,她忽然意識到,這是顧庭樹唯一一次露出惶恐無助的樣子,就為了他此刻的眼神,她忽然變得勇敢強大了。
“你放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