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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是,是!卑職真的想明白了,一定想辦法廣生財路,只要有利民業民生,減少庫銀支出的,能辦的立即就辦!”

“這就對了——揚州這地方用官場的話說,是富得放屁油褲襠的肥缺,有閒人有閒地就是官員失職。有虧空更是不許!你會議傳話給那些有錢主兒,有哪個作坊工人叫歇鬧事的,劉統勳在此,殺這些刁頑之徒我毫不手軟!”他瞥一眼裴興仁和靳文魁,“我知道有些事是前頭拉屎你來揩屁股。你給我揩乾淨些兒!我也幫你,有些荒坡山地,一時不能見實益,可以種藥材,一種是止血跌打損傷的,傅恆有多少要多少,那是從軍費開支。一種是防疫避瘟的藥,傅恆要,受災地兒也要,由戶部開支出來收購,聽見了?”

此時魚登水真是茅塞頓開,已是喜動顏色,忙道:“一定凜遵中堂憲命!送駕到府,我即刻區劃籌辦,還可再議議別的生財之路。”劉統勳卻對眾人道:“也是對你們說的,淮北雖然被水,河淤之田肥似油,莊稼沒了種藥材。傅恆來信,金川地氣溼潮,兵帳裡要鋪蘆蓆,大水連蘆葦也淹死了不成?還有巴茅、高梁桔亭兒,編囤糧的囤子,也是軍用……總之百計生方兒自行救荒。賑糧朝廷當然也要出的,安徽那邊己有了旨意,受災人均六錢銀子,義倉裡糧用了,糧食從兵部軍用存糧陳米調撥,除了種糧,每人可得口糧四鬥七合,加上自救,春荒不致有飢堇。皇上前腳回京,後腳餓死人,出饑民群,我就要唯爾等是問!”

“是!”

淮北的幾個道府官員被劉統勳灼人的目光逼視得心裡卜卜直跳。淮安府知府囁嚅了半晌,小心下氣說道:“敝府地勢低窪現在積水不退。已經有了饑民群,現在靠官設粥棚過活,又有保甲裡連坐官府管制才沒有外流。請大人給盧河帥寫封信,用作修河堤民夫。水退之後再回鄉照老大人方略自救。卑職再三想,我府治淹得太厲害了,淮安城外水深三丈啊!一路過來,百姓連野菜也沒吃的村子有二十幾個,吃觀音土,脹死的人埋不及!一是不管哪裡,急調一點糧食頂一陣子,二是防瘟防疫的藥趕緊供應,這雪一化天就暖了,病氣一傳不得了!”

他說著,劉統勳已不言聲起身,至窗前案上援筆濡墨,說道:“實在對不住——你老兄貴姓臺甫?”“不敢!”那知府忙道:“卑職叫杜鵬舉。”劉統勳即揮筆寫道:時捷吾弟:淮安府急需用糧。彼府杜鵬舉來告,百姓且有食觀音土者矣!今令持此函往弟處,即以急賑公務料理,務期五日內賑糧運至災區。切切在意即頌臺祥!

劉統勳拜書寫完,將手條交給杜鵬舉,“你去見範時捷——還有你們幾個淮北來的,大約也為的糧食吧?就說我的話,讓他一併統籌——你們還有沒有別的事?”幾個道府官便一齊起身打千兒辭別,只一個知府說:“高家堰在卑職轄區,現在盧河帥要重修,兩個村子搬遷,百姓們把我的堂鼓都砸破了……”

“你去吧!去見盧焯。這是有定例出項銀子的,由河工調撥。十補九不足,我知道,真不夠用,讓盧焯和我說話。”望著眾人辭出去的背影,劉統勳又追著說了一句:“餓死一個人小心你們頂戴——我要派劉墉去勘察的!”不待眾人回身,已轉過臉來,穩穩坐在椅上目視裴靳二人,卻不急於說話,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扁琉璃瓶兒,皺著眉頭喝了一口藥酒,定著神,似乎在等著藥力見效,又似乎積聚著力量準備訓斥二人。他濃黑的掃帚眉下三角眼深邃得象黑洞,閃著兩點刺人的微芒,額頭和項上蚯蚓樣的筋繃脹得老高,黑紅的臉龐在燈下油亮閃光,腮邊的肌肉時而抽搐一下。這副模樣,就是無罪的人也覺得看了心悚,裴靳二人低頭不敢看他,真有點如坐針氈的味道。

“知道叫你們來為甚麼麼?”良久,劉統勳才問道。

他開口說話,二人才好似從酷刑中解脫出來,兩個人同時抬頭,又躲閃著他的目光低下了身子,裴興仁小聲道:“犯官們有罪,老中堂要處置發落我們……”

“就你二人的行為而言,太無恥了,真是罪無可貸!”劉統勳吁了一口氣,“揚州百姓滿街唱,‘靳文魁裴仁興,綠帽子紅纓頂,拚著老婆攀高恆,鹽稅涸田兩頭空,奸詐似鬼頭髮懵,又賠夫人又折兵……’很好聽麼?”

兩個人聽著劉統勳一字不拉背誦兒歌,臊得臉象紅布似的低下頭。靳文魁吶吶道:“回……回……回老中堂話,實在……不中聽。不過……說句實在話,是我們犯了晦氣,該當的倒黴!那兩個婆娘都是從春梅閣買來的婊子……”他突然心一橫,說話也流利了不少,“這是現今官場不宣之秘,並非只有我和老裴這門不要臉。您到福建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