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役、奴婢四散奔逃,如同被搗了巢穴的螻蟻。
還有十餘位身著鐵甲,手持利劍的文人狂奔而來……
“君子六藝,文人持劍行天下!”
“錚錚鐵骨是為衣,利劍為我爪牙……文人,劍掃天下平!”
鐵骨門的文人高唱戰歌,劍光直削而去,和那惡螭站成一團。
十餘位鐵甲文人,每一個的劍光都纏繞強悍道理,每一個都是成就了完整文宮,只等文宮化作煌煌大日就能成就學士文位。
可是,他們聯手,卻只能勉強壓制了宇文成都的真氣和殺氣凝聚的化形……
宇文成都不管頭頂上空的爭鬥,一雙虎目,還是殺機隱現的盯著董狐,董狐也毫不畏懼的回盯了回去,完全沒有先前收拾竹簡,避而不談的怯懦模樣。
董狐抬起手掌,輕輕抹過,憑空就浮顯一棟雪白無字的正氣大碑。
“宇文成都,你不把鐵骨門放在眼裡,不把鑄就了正氣天碑,有可能成為大儒的那人放在眼裡,但是……”
話鋒猛然一轉,董狐唏噓道:“正氣天碑,其上,書寫的可是小老兒一人?能夠凝聚正氣天碑,上面有能耐的人物,你敢說沒有讓宇文世家懼怕的?
或者,一人不怕,十人呢?
只是正氣天碑的傳說,就造就了儒家六門之一的正氣門,你宇文成都自稱武聖時期遺留的第一驕子,敢說……哈哈哈哈哈哈。”
董狐仰天大笑,笑聲帶出了一位正直書寫史書,卻沒多少戰鬥力量的賢人的無奈。
那種悲愴,猛不丁的,讓宇文成都撇出一絲讚歎的笑……
“好!好個董狐!好個正氣天碑!”
宇文成都用腳尖挑起鳳翅鎦金,寒光唰然一閃,竟是讓得大日耀陽瞬間黯淡。
整個天地間,只剩下鳳翅鎦金的金銀寒芒……
“鳳翅天雷,斬!”
寒芒消泯,宇文成都已經站在了高空,真氣和殺氣凝聚幻化的惡螭已經不見了蹤影。
噗嗤!
噗嗤!
噗嗤嗤……
十餘位鐵甲文人在高空矗立,驀然是鐵甲散碎,長劍化灰。
他們倒噴鮮血射出了數百里,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世上驕子何多?有正氣天碑,也有區區列國的那個小兒,好,太好,大好啊……
我宇文成都,活該不再寂寞!”
他驀然捭闔而下,狂笑道:“鐵骨門,給孤來人,來學士,必須學士!不是學士文位的,誰能讓孤舒展筋骨?
孤,今個,歡樂無極致吶~~~”
狂笑無極,霸氣無雙……
一片廢墟之中,董狐捋須而笑,顫巍巍的取了竹簡,緩緩書寫道:‘今有宇文成都,歲不而立,學士之下,霸絕無雙……’
擱筆停墨後,普通的竹簡驀然起了黑鐵冷光。
史家賢人所寫史實,非大儒,不可破!
宇文成都所在的是盛唐的腹地,是蓋世繁華。
而在盛唐的最北面,挨著十萬大山的地方,卻是茶棚簡陋,簡陋中,卻也有幾分儒雅……
此時茶棚的北邊走來一行人,衣著簡陋,氣質卻也不凡。
其中有一臉寬慰模樣的吳不用,也有鬚髮散亂,唱著哀哀的曲,眼眸轉動卻是靈光四射的吳能。
當然,還有吳能的幾個兒子,在滿嘴抱怨……
他們一路向南,饒過了青埂峰,用藏家底的寶貝穿過了十萬大山,一路很是辛苦,也有萬種危機,差點要埋骨在山野之中。
可是,值得,太值得!
既然要離開大周,吳不用自然要來看傳說裡的盛唐景象,而此時,他們終於,到達了盛唐的地界……
“報長江鎖開,石頭將壞,高官賤賣沒人買。滿腔憤恨向誰言?
老淚風吹面,孤城一片,望救目穿。
使盡殘兵血戰,跳出重圍,故國苦戀,誰知歌罷剩空筵?
長江一線,吳頭楚尾路三千。
盡歸別姓,雨翻雲變。寒濤東卷,萬事付空煙……”
吳能唱著哀哀的曲,看見前面的茶棚有人,那就越發哀泣了。
他一路都在唱,別說自己的兒子們,就算他的老父吳不用都聽到發膩……
而此時,嗯,可以唱給別人聽,哪怕只是盛唐邊緣的,簡陋茶棚的,普通百姓?
吳能往前看去,發現茶棚裡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