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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聽說甚喜,反謝了又謝。

這郎氏就扶了雪姐出門,叫他漢子一同到江邊來下船,那老婆子送了幾步就轉去了。郎氏道:“我家小叔昨日使傷了力,這時節還爬不起來哩!”雪姐道:“直是有累他了。”說話時,已到了灣船處所。郎氏扶雪姐下艙坐定,見江五就解纜把船開出江來從下流頭放去,心中甚喜。行了有二三十里光景,望見一個村落。江五把船往這村落裡搖來,到了個幽僻去處把船繫住,便對雪姐道:“我有個姨娘在這村裡住,順便來望他一望。他前日有信,說要我送他到儀真去望親戚,不知他去不去?若是去時,倒是順路,又好作伴。”一面說著,就上岸去了。郎氏道:“快去望他一望,只說我陪姑娘在這裡不得同去,轉來時去望他。他若要往儀真,就催他快些下船,好趕早些到。”江五一邊答應,就大踏步去了。

雪姐雖聽見他們的說話,卻見這灣船之處冷僻無人,望那村落人家尚遠,心下狐疑,便問郎氏道:“你們親眷離這裡有多少路?”郎氏指著道:“就在望得見的這村裡住,多不過二三里路就來的。”兩個說著話,約莫等了有個把時辰,遠遠望見江五同了一個婦人到來。將近時,看那婦人還過三十以上、四十以下年紀,且是生得嬌模嬌樣。

你道這婦人是何等樣人?當時有幾個風月子弟造一個小曲兒,單說他的伎倆道:年還未老,帶著多船俏。少年風月不饒人,金蓮夜夜顛而倒。使機謀,人莫料;弄口舌,如簧巧。能為撮合山,慣作馬泊六。腰邊有貨不愁貧,甜酸滋味都嚐到。

原來這婦人姓孫,綽號叫蜜罐兒,少年時也算得一個出色的粉頭,到了三十以外就做了賣花婆,專一在大戶人家走動,騙得婦女們個個歡喜,做媒做保,大注賺錢。與那些風月子弟牽線,“帶馬著緊時”還與他應急。他與江五弟兄原有相交,凡弄來不明不白的財物,大半花在她身上。這儀真曹二府、龔監生俱是他走熟的門戶,少年時都是有首尾的。因此,江五勾他來同幹這樁買賣,已是串通明白,假認他做姨娘。下得船來,先與郎氏假敘了幾句寒溫道:“怎麼不上來走走?”郎氏道:“我們原要送了這姑娘回家,轉來再到姨娘家的。”孫氏便向雪姐道:“方才我外甥說起姑娘遭風的話,幸喜保全性命,只可惜了你那乾孃。”雪姐聽了,又流下淚來。孫氏道:“姑娘不要傷悲,方才我外甥說起你孃舅全家,與我的親戚家也是乾親戚,時常往來的。這裡到儀真不遠,我們到了那裡,不妨煩我親戚就近仍送你到母舅家去,也脫了我外甥的干係;再叫你母舅送你回家去也是一般。”雪姐道:“我父親在家懸望,今朝一定要趕回家,何必再到母舅家去?”一面說話,船已早開。

將到未牌時候,已至儀真,進了口子。這船灣灣曲曲,搖到一個冷靜汊子裡來,不知是何去處?正是:才逢肆惡行兇輩,又遇懷奸蓄詐人。

畢竟不知雪姐如何結局?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 施巧計蠢金夫著魔 設暗局俏佳人受騙

卻說江五把船灣灣曲曲搖到冷靜去處有一家臨水後門,孫氏叫把船灣定,說道:“不知我親家在家不在家?你們略等一等,恐怕他還要接你們上去會會哩!”郎氏道:“我們是不好上去的,姨娘進去與我們說聲問候。若是留姨娘住下,我們就好開船,等回來時再接你罷!”孫氏道:“莫說這話,況且許姑娘說起來都是有親道的,難得到了這裡,豈有不會一會就肯放你們去的?”一邊說話,就推開後門進去了。

原來這家就是龔監生家後門,是孫氏走熟的路,他家男女大小都是認識的。有個大丫頭巧兒見了孫氏,便笑嬉嬉道:“你來得正好,那曹二府正在前頭罵你哩!他說這幾日就要起身,你不與他上緊尋個好女子,猴急得緊,你先去應應他的急罷!”孫氏笑道:“怪浪貨!不要油嘴,明日我與你尋一個大傢伙的,包管你受用不盡。”兩個正在鬥嘴,見龔大娘子出來,看見孫氏便道:“孫嫂兒,今日想是又尋了個人來了?”孫氏道:“正是。今朝與他尋了個上得畫兒的人來,只是價兒大,不知成不成?”龔大娘子道:“他今日到這裡來坐了好些時了,你快去見他去!”孫氏道:“我為他這事來回走了個不耐煩,今朝卻來得湊巧,想必有些成意了。”一邊說著,就往前邊書房裡來。

原來這日曹偉如正來與龔監生商量娶妾赴任之事,欲邀龔監生同往任所。龔監生辭以“家務所絆,不能偕往”。正在商議,看見孫氏到來,曹偉如道:“好人兒,只顧自己松爽受用,全不管人著急,四五天不見個影兒,我如今起身不遠,你到底尋的人怎麼了?”孫氏笑道:“這番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