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一如沈融陽的名字。
“你不回如意樓了?”他慢慢出聲道,有些暗啞低沉,興許是受了那樂聲與香味的影響。
“有你便足矣。”那人微微一笑,竟伸手脫下外袍,又解開衣帶,動作優雅,令人移不開眼。
裡衣褪去,光滑矯健的胸膛呈現在眼前,那人站得筆直,唇角微微抿著,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吸引人,燭光透過輕紗對映在他的臉與身體上,流轉出瑩潤的光華。
“廷霄……”他輕輕道,一手去解開自己褻褲上的帶子,一手撫上陸廷霄的臉。
陸廷霄也伸出手,卻不是去摸他,而是抽劍出鞘,往前一劃。
挾著迅雷不及掩耳的氣勢,縱然是何苦在這裡,只怕也沒有信心擋下這一劍。
人影、樂聲倏然消失,一切歸於無形。
只有漫天輕揚的紗幕,依舊在那裡,映透出模糊而詭譎的暗光。
“如此人物,如此劍法,只怕天下除了陸廷霄,也無人能出其右了。”
清婉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隻如玉般無瑕光潔的手掀起輕紗,露出一身雪白曳地的宮裝,面若粉荷,袖如素霓,娉婷生姿,蓮步輕移。
縱是陸廷霄從來不評斷別人的皮相,也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的容姿,已經稱得上絕色二字,若說那夏盈盈或馮星兒是含苞待放的花蕾,那謝嫣然是美豔嬌柔的牡丹,眼前這名女子,便集合了兩者的長處,秀色天成,鉛華弗御,多一分不能,減一分不可。
“方才陸教主所見,定是你心中最深的執念,卻不知教主看到了什麼,又想得到什麼?”
長寧輕輕笑道,聲音動聽,自不必說,她自然能看到陸廷霄眼中的幻象,再問一次,不過是想刺激他罷了。
她本欲以天魔舞迷惑對方心神來達到目的,卻沒料到陸廷霄心志堅定若此,竟連天魔舞也動搖不了半分,長寧自然不知道當初陸廷霄與沈融陽二人,連那甬道中擅於惑人神魂的千年旱魃也經歷過,又怎麼會輕易著了她的道。
天魔舞究其來歷,據說是從狐魅等妖物身上所學,只是這些伎倆,又怎及得上旱魃的功力,兩相比較,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以往施展幻術,所中之人的慾望,無不是權勢財富美人,骯髒齷齪,唯獨陸廷霄,讓她生出無從著手的無力感。
見對方沒有開口的慾望,長寧只好續道:“令友擅自闖入我的府中,說她的東西被我府上的人竊走,難道陸教主不稍作解釋麼?”
陸廷霄臉上淡淡,連語氣也淡淡:“你想要什麼?”
她心下懊惱,眉間微微蹙起,美人捧心,分外動人,只可惜眼前這人完全不懂欣賞。“實不相瞞,本郡乃大遼郡主,封號長寧,自從前番知道教主來了遼國,便想與教主見上一面,相約要事,其中誤會之處,萬望海涵。”
說罷便學那漢人女子的禮儀,福了福身,姿態嫋嫋,令人垂憐。
陸廷霄看著她的目光,就像在看著一個戲子,淡漠之中透著一絲嘲諷,讓長寧差點咬碎了銀牙,卻不得不接下去。
“據聞貴教禁地之中,有一把凝光劍,劍中所藏的武功心法,卻是西域所出,不知陸教主能否割愛,將那本秘籍轉送於我,滄海門上下定當感激不盡。”
陸廷霄淡淡道:“北溟教中並無凝光劍。”他站在那裡,望著長寧,只這一股懾人的冰冷,便足以令長寧心有忌憚,竭力壓下後退的衝動。
“貴教禁地,聽說連教主本人,若是無事也不可輕入,想來教主武功天下無敵,對這種微末伎倆自然不放在眼裡,也不曾細心去尋。”
長寧眼波流轉,娓娓道來,想來也是下過一番功夫去打聽的。“此物對我門上下干係重大,還請教主幫忙尋獲,若真無此物,我們也絕不勉強。”
她說的卻有八分實情,滄海門不欲與北溟教和如意樓為敵,也不確定那把劍是否真的就藏於北溟教,所以才讓長寧出面索要,只是長寧自作聰明,出手便是天魔幻術,方才繞了個大圈子,弄巧成拙。
世人對凝光劍的傳說紛紛揚揚,甚至有復國寶藏之說,但對於滄海門來說,卻並不是什麼武功寶藏,而是另有意義。
她說得極婉轉,陸廷霄雖然略有不耐,面上並不顯露,只是淡淡道:“一月之後,若有訊息,自會告你。”
長寧點點頭,“我卻另有一個不情之請,若教主答應,那苗疆少女立時便當安然送回教主下榻的客棧之中。”
長寧知他不會回應,只是頓了一頓,便輕輕道:“請陸教主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