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袖中的手卻近乎僵硬。她深知韋墨焰令人不可思議的雄厚內力,也知道他的謹慎不輸任何人,但天狐教不同於中原教派,其修行的是邪術巫法,誰知這雪團中可有什麼古怪?
雪花席地而起,淒厲的風嘯響徹山間。
來勢洶洶的雪團在韋墨焰隻手阻攔下再不能前進半步,雪霧散去後,只見得一身仿若幽冥的玄色長衫獵獵飛舞,細碎的摩擦聲不絕於耳。
那雪團,竟然在寸寸碎裂!
第九章 紅妝舞風風舞雪
殘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剛過加冠之年不久的年輕人內功造詣居然霸道如斯。
眼見護身的雪團輕而易舉被擊破,身為三護法之首的殘國也不得不狼狽地謀求退路,至少要把自己所見所聞稟報給教主以求對策。打定主意,殘國猛地從殘破的雪團中抽身而出,堪堪避開韋墨焰緊隨而來的掌風,手中九節鞭直奔夏傾鸞而去。
若能挾得紅弦而去,“天機”便歸了天狐教所有,得天下指日可待;若挾不走,殺了她以絕後患亦是必要,紅弦一死,韋墨焰定然陷入混亂,即便不能殺了紅弦,也能讓這幾人措手不及,自己便可趁機逃脫。
千算萬算,殘國卻算不到夏傾鸞的精明遠矚。
如果只是一個防護用的人,紅弦定然得不到韋墨焰如此青睞,之所以身為普通子弟的夏傾鸞能受到重用,更在於她洞察力之強悍。
或許,夏傾鸞更早於殘國考慮到了所有可能,所以當赤裸的殺氣襲來時,她只是略一側步,整個人便藏進了預先設下的奇門陣中。月老窮盡畢生之力研究天地命理,於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均有著極深的造詣,而這一切知識毫無保留地全部傳授給了夏傾鸞。
眼前夏傾鸞匆忙中設下的陣法不過是單純的防禦陣法而已,藉著剛才呼嘯而起的風雪將自己身形藏於其中,隨著六甲迴圈步伐將殘國阻於陣外。
殘國被陣法拖住的空隙,韋墨焰已經轉過身步步逼近,面色清冷近乎陰鷙,一身的黑紅之色如同地獄烈火,剎那間在殘國身上綻放出最妖冶的血之曼荼羅。
本是握於手中的九節鞭不知何時節節斷裂,每一節都深深扎入肺腑,四肢,被釘在雪地上的人就這麼因為無法呼吸而緩慢死去。
天狐教三護法之首,殘國,最後竟是死於自己的九節鞭下。
韋墨焰的劍極少殺人,那些死去的人多數都亡命於自己的兵刃,因為他覺得,這些人根本不配死在他劍下。
“若不對她出手,你或許還能死的痛快一些。”宛如悼詞一般的低語隨風而去,褪去的風雪後,冷豔的紅色傲然站立。
“離我太遠便是這種後果。”韋墨焰伸出手,瘦長的手指固執地停在夏傾鸞面前,“你比自己想象的更重要,重要到所有人都想把你奪走,唯有我,可以保護你不再輾轉流離。”
那隻手蒼勁有力,翻得了江山,覆得了天下,只可惜無法書寫信任二字。
便是衣如烈火,心卻如冰。
夏傾鸞終是別開了頭。
“想得‘玄機’幫我報仇便是,這些心思,倒不如用在紫袖堂主身上。”
濃重的黑與熾烈的紅又一次交錯而過,只留下空懸的手與黯淡的眸。
“師父,為什麼這麼多人要追殺我們?”
“因為他們都想得天下,都想得‘玄機’。”
“‘玄機’是什麼?爹和孃親被殺也是因為這個?”
“等你長大就會知道了。傾鸞,記住,殺了你孃親的是一國之君,如果你奪不了他的天下,那麼就找一個能奪了這天下的人去幫你報仇。”
“師父為什麼不幫我?”
“因為師父等不到那日了。等我死後,你就拿上龍弦去姑蘇找武林盟主韋不歸,即便他不能幫你報仇也會盡心照料你成人。”
師父,您能算的到孃親薄命,能算得到自己的死期,為何那一卦卻沒想到為韋家而卜?你可知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無處可去有多悲慘?儘管八年後傾鸞終於還是到了韋家,可一切都已不同。
往事一幕幕在夢中回演,醒來後便再也不能入睡。
夏傾鸞輕手輕腳走到山洞外,天已放晴,月色涼如碧水,映得地上的影子稀薄而孤寂。
當年師父臨終前把自己託付給武林盟主韋不歸,歷盡千辛萬苦到了韋家門前時,卻只見殘垣斷壁,如同荒野,連武林盟主也逃不過江湖的陰謀詭計,家破人亡。
從六歲被抄家到現在,十四年已經飛逝而過,記憶中爹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