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時間。最遲星期一,我必須返回總部。
我其實心裡完全沒底。也可以說,我有點害怕。我曾經遇到過很多險境,但問題不在這兒。把我派回去,這甚至不算難題,但非常愚蠢!這是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既然幹了這行,我們已經準備好為擔重任而犧牲生命,可最後往往死得愚不可及。問題就在這兒。
我徘徊來徘徊去,又生氣又擔心。該整理行李了,可我還心神不定。我把腦子轉得飛快。Krav Maga的教練休假了。不管怎麼樣我得給他發個郵件,告知我的處境。他立刻就給我回了信:
“別用你所謂的PP(悲觀主義者的被動說)來煩我!你會像從前一樣自行解決的,順便告訴你我星期二回來,而且有不少活兒要幹,一句話遇事儘早拿主意對你有益無害,記住了。星期二晚上見。”
老習慣,我轉道蘇黎世再進入黎巴嫩。這麼多年,貝魯特機場還是老樣子,說不上是傳統還是現代。山風總吹來那麼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是山羊的味兒。雖然機場裡盡是廢氣,這股味道還是經久不散,實在叫人奇怪。進入到達廳,過海關,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看到聯絡人在稍遠處等著我。每個接頭人轉告我的都是好訊息。平安無事,沒有人給我任何警告。看來我先前的擔心都不成立。感謝上帝,真是好極了。
我穿過黎巴嫩全境,然後順順利利地過了敘利亞邊界。那邊的接頭人也全是好訊息。我基本用不著判斷分析,我沒有發現任何針對我們的跟蹤跡象。他們不可能如此不露痕跡地監視我們,這不是他們的一貫作風。我可能真是過慮了要不就是我的判斷能力總是快他們一步。我比較傾向於自己後一種解釋,於是決定在對方“醒悟”過來之前,儘快開始行動。
我不吃不睡,又開始趕路。深夜時分到達目的地。把車停在田裡,我睡了一小會兒。我做好天一亮就徒步進城的打算,這樣不引人注意。
和那些上市場買東西的主婦們一樣,我把自己從頭到腳用黑紗蒙了起來,然後向辦公樓走過去,那裡面有我要找的資料伺服器。進去的方式我是熟悉的,也知道該找哪臺機子。辦公室空無一人,進去很順利。可是等開始操作的時候,我發現安全系統被改過了。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去防火牆:“我還是對的防備在這兒呢!這些蠢豬,他們沒那麼蠢”
這個改動使我的速度放慢了,而且如果我要盜用軟體的話,就會被迫現身在區域網上面。沒別的辦法可想。我明白,他們設下這個圈套是為了探測我的位置。我很清楚危險在哪裡,不過我也知道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原來裝的那些程式,所以他們也很難探測出我即將安裝的這個東西。如果在操作過程中我就暴露了位置,那就糟了,不過和我們以後能拿到的情報來比較,這樣的犧牲還是值得。不管怎樣,這就是我的工作。
第十章 俄國“大夫”(2)
我一邊幹活,一邊盯著警報指示。我能隨時看到他們安全監測系統的動靜。關鍵是不能緊張。腦子得轉得又快又到位。照老辦法,我透過更換個人資料,尋找幾個伺服器上的老使用者。考慮,判斷,嘗試肩上像有千斤重擔壓著。這時候,我看到警示燈走到了我所在的區域。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能鎖定這棟樓,這臺機器。我的腦子和手指早就習慣於在壓力之下工作,此刻動作起來更是前所未有的迅速。輸入的口令終於起作用了,結果越來越明朗,我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最後一試,連線成功,我欣喜若狂。警報響了,我看了一眼
安全警示,它們已經指向我所在的樓以及樓層,正掃過一間間辦公室。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該開溜了。
我開啟窗戶,一邊從二樓往下跳,一邊詛咒我那不中用的右腳踝,然後飛快地向市場方向跑去。
一般來說,穿過亂糟糟市場的時候可以迅速甩掉追兵。只要脫離他們的視線一小會兒,從攤位下鑽過去,儘快衝進小巷裡的某棟房子,然後衝上屋頂就可以了。接下來都是經驗之談:儘可能在屋頂上快跑,除非碰到明顯難以逾越的障礙,否則不要下去;不要在追兵可以看到的障礙面前停下來,而要繞到障礙後面,再找下去的路。然後呢,就該找個角落藏起來了——這種地方不算少——在裡面呆上一天一晚,如果不得已,第二天也不要挪窩。
是啊,只要到屋頂上就好辦了。我很有信心:脫身及時,追兵甩得也足夠遠,再說他們不敢在這麼熱鬧的地方開槍
一股冷颼颼的風打斷了我的盤算。子彈從兩旁噌噌擦過去。我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跑肋幾米。糟了:平時那些不怎麼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