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寶座附近,那樣我為你犧牲,就什麼都不缺少了。那時,對你我會是妓女,對別人我會是王后。”
他聽著聽著,雪茄在嘴上浸溼了一支又換一支。
“你想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他說道。
“可我願意留下……”
“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他說道。
“看,這支雪茄,沒放好!”她高叫道,抓起一支雪茄,將阿爾芒嘴唇沾過的菸草吞吃下去。
“你也抽菸麼?”他問她。
“喚!為討你喜歡,什麼事我不願意幹呢!”
“好啦,走吧,夫人”
“我聽從,”她哭著說道。
“要把你的臉蒙上,你一點不能看見從哪裡走過去。”
“我已經準備好了,阿爾芒,”她蒙上眼睛,說道。
“看得見麼?”
“看不見。”
他輕輕地跪在地上。
“啊!我聽見你了,”她說道,情不自禁地作了一個充滿親切感情的動作,她覺得那種裝模作樣的嚴肅可以休矣。
他想親吻她的嘴唇,她湊上前去。
“你看得見,夫人。”
“我不過有些好奇罷了。”
“那你是一直在騙我了?”
“啊!”她說道,因為自己的高尚偉大不被人賞識而感到憤慨,“掀掉這方手帕,你牽著我走好了,先生,我絕不睜開眼睛。”
聽到這誠實的叫喊,阿爾芒確信她是誠實的,便牽著公爵夫人。她恪守自己的諾言,高尚地扮成盲人。蒙特裡沃慈父一般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忽而向上,忽而向下,一面仔細揣摩著她激烈跳動的心。真正的愛情如此突然地闖入這位女子的心房,使之止不住怦怦直跳。能這樣跟他講話,德·朗熱夫人很高興,她愉快地向他傾訴了一切,他卻依然不動聲色。公爵夫人用手對他進行試探,他的手卻毫無反應。
兩人共同走了一段路,最後,阿爾芒叫她一個人向前走。她向前走去,發現這出口大概很狹窄,阿爾芒為她遮住邊壁,以免與她的長裙摩擦。如此體貼入微,使德·朗熱夫人十分感動。這一舉動表露出他對她仍頗為愛慕。然而,在某種程度上,這便是蒙特裡沃的告別了,他再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離開了她。公爵夫人感覺自己處在熱烘烘的氛圍中,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獨自一人站在德·賽裡齊伯爵夫人小客廳的壁爐前面。她首先關心的事,便是將凌亂的服飾趕快整理停當。她急速將衣裙理好,又使頭髮恢復了詩意。
“好嘛,我親愛的安東奈特,我們正到處找你呢!”伯爵夫人推開小客廳的門,說道。
“我到這兒來喘喘氣,”她說道,“客廳裡簡直熱得受不了。”
“還以為你走了呢!可是我哥哥龍克羅爾對我說,他看見你的下人還在等你。”
“我簡直精疲力盡了,我的親愛的,讓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說完公爵夫人便一屁股坐在她朋友的長沙發上。
“你全身發抖,這是怎麼啦?”
這時,龍克羅爾侯爵走進來。
“公爵夫人,我真擔心您出了什麼事情。剛才我看見您的車伕醉得象一攤泥。”
公爵夫人並不作答,她在仔細望著壁爐、大穿衣鏡,尋找著她所經之路的痕跡。剛才這可怕的一幕,賦予她的生命以另一種程序。經過了這一幕,再看到自己處於舞會的歡樂之中,她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她驀地全身劇烈顫抖起來。
“德·蒙特裡沃先生在這裡對我發出的預言,使我的神經大受刺激。儘管這不過是開個玩笑,我倒要看看,是否他的倫敦刀斧竟至會擾亂我的安睡。再見,親愛的。再見,侯爵先生。”
她穿過各個大廳,到處有人奉承她,向她阿諛獻媚,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受過奇恥大辱、如此微小的她,竟然是這裡的王后,她感到世界是多麼狹小!再說,與她真正熱愛的男子相比,這些男人又算什麼呢?有一段時間,她貶低了這位男子,現在他又恢復了無比偉大的品格,可是說不定此刻她又在過分地誇大了。她不由得瞧了一眼陪她前來的下人,見他睡得死死的。
“你沒有從這裡出去吧?”她問道。
“沒有,夫人。”
她上車時,果然發現自己的車伕酩酊大醉。在任何其他情況下,她都會心驚肉跳。然而生活中的激烈動盪搶走了恐懼的一般食糧。何況,她也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家。她感到自己變了,全新的情感包圍著她。對她來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