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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轉身便去取了珊瑚的身契來。綺年將身契交給碧雲:“你這就走罷。”大難來時,又怎能要求人人都不捨不棄呢?

如鸝這時才明白過來,忍不住氣憤道:“你——”

綺年做個手勢止住她,淡淡道:“外祖母病了,我不能回去伺候,你替我去盡心也好。”略一沉吟,又道,“把菱花的身契也還了她。”

菱花本在一邊兒愣愣地看著,這時候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下:“奴婢的這條命都是世子妃給的,世子妃在哪裡,奴婢就在哪裡,死也不出去的!”

綺年默然片刻,彎下腰親手把菱花拉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人守在她身邊,其實已經不錯了:“走罷,去皇長子府。”她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人,現在還沒到無可奈何的時候呢。

☆、115 攪亂混水圖自救

皇長子府建在城南;與皇次子的府第相距不遠;並不甚大;卻十分精緻。立夏去遞上名帖;片刻之後,隨月親自出來;將綺年引進了一處小花廳。

金國秀抱著小郡主,正逗著她抓一隻荷包玩耍,見綺年進來,將孩子遞給乳孃抱下去,淡淡笑道:“前日得了些好茶,今日正想著沏你就過來了,倒是湊巧。”

綺年看廳裡放了一隻小風爐,上頭一隻銀釜大約才放上;此刻釜中水連動靜都沒有,便也笑了笑:“臣婦倒是來得巧,今日有口福了,但不知是什麼茶?”

旁邊侍立的隨月暗暗驚訝,都知道昀郡王世子妃所為何來,皇長子妃見面卻談起飲茶來,若換了旁人有這樣的心事,沉不住的氣早要開門見山了,便是沉穩些的也不過接一句話罷了,難得這位世子妃竟然還要問是什麼茶,究竟是不知死活呢,還是當真穩得住心神?

金國秀開啟一隻凍石海棠盒,向綺年面前推了推:“是父皇賞的半兩大紅袍。”

“哦,這當真是難得。聽說正宗的大紅袍茶樹只有幾株而已,每年出茶也不過是數兩。皇長子能得半兩,已是天恩浩蕩了。也是臣婦有福,竟然能得以一嘗此茶風味。”綺年仔細琢磨著金國秀的話。這些古代人說話實在太深奧了,這大紅袍顯然是聽見她來才拿出來的,是要對她說什麼呢?又說這茶是皇上賞的,難道皇上是在提示皇長子不要管這件事?那麼“大紅袍”有沒有什麼暗藏的含意呢?綺年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精神分裂了。想不想管你都直說,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啊!

金國秀不再說話,兩人就那麼靜靜對坐著。風爐上的水漸漸生了蟹眼樣的水泡,金國秀看著那水,緩緩道:“茶需好水方能出味,水亦要有火候,太嫩則無味,太老則苦澀。”

綺年現在聽著全都是話中有話,想了一想謹慎答道:“火候自然要緊,但臣婦是個俗人,這水嫩水老其實是嘗不出來的,只知道水好,茶好,衝出來的茶湯便好。想來若是好水,煮老些亦無妨,若是水本不好,再有火候亦不中用的。”

金國秀微微怔了一下,沉吟著看了綺年片刻。風爐上的水已經生出松花樣的水沫,金國秀將銀釜提起,水注入茶杯中,頓時飄逸出一陣清香。綺年嗅了一下:“真是好茶。”驀然間靈機一動,她抬頭對金國秀一笑:“臣婦覺得怪有意思的,都說好茶需好水,可是等到水衝進去之後,這一杯卻叫做茶,不再叫做水了。人人都只會贊聲好茶,卻無人會說這是一杯好水。”

金國秀面色微動,低頭捻著那杯子輕輕轉了一圈,緩緩道:“你可知此事殿下不能出面?”

“殿下為何不能出面?於私,世子是殿下舉薦的,若是世子的妻子與羯奴細作有牽連,難道不會有人疑及殿下?殿下自然該為自己辯解。於公,若是有人利用細作一事栽贓朝中官員,殿□為皇子,自然該為皇上分憂。”綺年反問完了,又低下頭道,“自然,臣婦是個懵懂人,不曉得朝堂上的事,只是說說臣婦所以為的人情罷了。再者,容臣婦大膽說一句,縱然世子不便來尋殿下,臣婦來向皇子妃求助,卻是合情合理。”

金國秀略一沉吟,微微笑了:“這倒也是。”

綺年覺得她笑容裡缺少些溫度,心裡微微一緊,緩聲道:“此次所謂的羯奴細作,據臣婦看根本就是栽贓陷害。臣婦自思,並沒有什麼得罪人處,這些人必欲置臣婦於死地,無非是有兩個原因:其一,臣婦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其二,他們想透過臣婦來對付世子,甚至進而對付殿下。”所謂“不該知道”的事,其實也是與皇長子有關的,從根本上來說,趙燕恆的利益與皇長子息息相關,如果今日出事的是趙燕恆,皇長子怕早就出手相助了,只有她這個世子妃,總還是被人當成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