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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了!”

手舉起來的同時,白雪惠寬敞的翟衣袖口往下滑了幾寸,露出十幾條明顯的褐色疤痕,看起來是被利器劃過的舊疤,最長一條足足有兩三寸,有好幾天劃過肘上血管群集的地方,萬一一個不慎,就會失血過多,童氏並沒說話,可是見她承認錯誤,用自殘來贖罪,加上喪了獨女,下場已經這麼淒涼,心中已沒之前那麼堅硬。

白雪惠趁熱打鐵,身子一轉,又轉向雲錦重,撲了過去,抱住少年袍子下的褲管,抽泣:“錦重……娘對不住你,你這些日子可就還在恨娘?錦重,娘小時候曾經抱養過你一段日子,說起來,你跟我相處的日子,比跟你親孃相處的日子還要久,你看在娘也曾待你好過,就原諒娘一時糊塗的無心之失,好嗎?娘沒了霏姐兒,老天爺已經懲罰了我,從今後,你給個娘贖罪的機會,讓娘好生照料你好嗎。”

氣氛凝滯,在場的人,全都望向少爺。

憐娘揪住裙側,屏住呼吸,今兒看來,老爺對白氏還是有些舊情的,而老太太不管如何,總是要走的,若是少爺再一點頭,說個原諒,那白氏遲早也是要回來的,這樣一想,緊張出了一手的汗。

雲錦重看著面前悽楚哭泣的婦人,腿踝一抽,退後兩步,回到蕙蘭身邊,聲音略有童稚,卻很清晰:“什麼娘?錦重只有一個娘,你是我爹後娶的填房罷了。

這些日子,雲菀沁給弟弟的洗腦沒白費。

前世,白雪惠從小到大催眠雲錦重,使其認賊做母,只聽這繼母額唆使,雲菀沁為了親人和睦,家宅安寧,也沒告訴弟弟白氏曾經與許氏的恩怨。

今生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從弟弟回來的第一天開始便開始灌輸弟弟,許氏才是親孃,那白氏,只不過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趁逃難進京來雲家,慪死了許氏,佔了孃的位。

其實,雲菀沁也並不想在年少的弟弟心目中留下什麼仇恨的陰影,只是比起留下陰影,她更不願意讓弟弟被矇騙,必須得叫弟弟明白到底誰才是惡人。

雲錦重這話一出,憐娘吁了口氣。

白雪惠臉色一白,她也算是清楚雲錦重的性子,十歲左右的小孩兒,這麼一哭一求情,心腸應該不會那麼硬,沒料竟是一口回絕,還把自己譏諷了一番。她臉色不動,只是更加悲涼地掩嘴抽泣著,繼續博得同情。

雲錦重本來站在蕙蘭身邊,見她哭哭啼啼個沒完,上前幾步。

白雪惠只當這繼子心軟了,卻聽他大聲訓斥:“今兒是我姐姐的大喜日子,母親的眼淚留著哭嫁再用,現在用完了待會兒怎麼辦?母親究竟是不是真心為姐姐高興?”

少年臉色嚴厲,俊秀柔嫩的五官擰成一團,絲毫不留情面,蕙蘭想白雪惠到底還是夫人,這會兒雲家的家長都在場,怕少爺這麼當面責斥引起老爺的不滿,給雲錦重丟了個眼色,偷偷拉回來了。

白雪惠暗中咬咬牙,卻站起來回到座位,擦著淚:“是我疏忽了。”

雲玄昶見兒子當著上下的面,這麼責罵白氏,怕今兒家裡的宗人府官員和宮人聽到了不成體統,再一見白氏逆來順受的樣子,心裡也是動了一動,眉頭一皺:“錦重——”

童氏自然是袒護孫兒的,只咳兩聲,打斷兒子:“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叫外頭宮人們聽到了,你們不嫌醜,我嫌。對了,時辰是不是快到了啊?”

正廳門口,莫開來進來打圓場,稟道:“老爺,老夫人,王府的太監方才來傳了第二次啦,說秦王已經出門口了,照北城離尚書府的距離,應該差不多快到了。”

“好,”雲玄昶掀袍起身,望向白雪惠,“你就隨我去大門裡提前迎著吧。”

“是,老爺。”白雪惠一福身,跟在老爺身後,領了一群家奴去了大門口。

*

盈福院內。

雲菀沁從初夏口中的轉述,得知了前廳弟弟對白雪惠的反應,笑得險些弄化了妝,正在這時,尤嬤嬤從外面疾步進來:“王爺到了!小姐隨奴婢出去吧。”

婢子為新娘蓋上紅綢蓋頭,尤嬤嬤攙著雲菀沁在一行婢子的前呼後擁下,出了閨房。

初夏見沒人注意,先去幹雲菀沁交代的事兒了。

尚書府門口,門扇大敞,階梯下的青石地面提前清洗過,光如明鏡。

雲玄昶攜白氏率著雲家眾人站在門檻內的影壁前,等候秦王臨府,日頭稍高,馬蹄噔噔和車轅聲由遠至近。

身穿吉服的王府太監快馬加鞭,在皇子娶親的儀仗前先來稟報了一聲:“秦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