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而無所不知,在巧月心目中,還能夠有誰比得上?別說一個初次見面的雲家小姐,便是天上的仙女兒也及不上!
永嘉郡主聽了巧月真心的誇讚,也只淺淺一笑,這些年類似這樣的讚許而略帶震驚的目光,她看得不少,早已經習慣,也盡情地享受著,笑完了,臉色卻有些落寞,粉唇貝齒之間,擠出一絲喟嘆,生生遁去了少女的天真無邪,顯得成熟許多,一雙美目直直望向不遠處,近乎茫然空洞:“你說我獨一無二,說天下沒有其他女子比我強,可是為什麼,他會……”
巧月似乎明白永嘉要說什麼,條件反射,忙阻止:“郡主。”
永嘉郡主自知差點失言,並沒多講吓去。
主僕二人這邊正在涼棚下說話,鬱柔莊已是打馬回了。
她翻身下馬,石榴紅的鮮豔裙角兒飛起,朝這邊走過來,見涼棚內除了永嘉郡主,再沒其他人,先是對著永嘉郡主施了個禮,繼而冷道,自言自語:“喲,走了呢。”
永嘉郡主臉上剛剛的神色早已消失,一笑:“走了還不好?待在這兒,你看著不慪氣麼?”
鬱柔莊沒說話,坐了下來,接過綠水斟來的茶,慢慢地優雅地喝著,可娥眉卻是蹙得緊緊。
永嘉郡主纖長的眼不易察覺地睨過去,笑意未消:“剛才那雲菀沁在,你還能說看得生氣,現在人都走了,總該眼不見心不煩了吧。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綠水悄悄看一眼自家小姐,方才弱弱道:“郡主,奴婢家小姐現在不是氣那雲小姐,是……氣另外一個人。”
永嘉郡主眼皮一動,笑意更盛:“誰啊。”
綠水咬咬唇,低低道:“回郡主的話,還不是那死沒良心的三王爺。前兒奴婢家老爺在宮裡遇著秦王,暗示小姐病了,秦王只說叫老爺去找太醫去看,老爺又說小姐這幾天會來荀蘭馬場,暗示秦王得空,能來與小姐碰個頭兒,沒料那秦王仍是不理不睬,您瞧瞧,奴婢家小姐都來了這麼久,還沒看到人,肯定是不會來了……小姐怎能不氣。”
“綠水。”鬱柔莊越聽越是惱,憤憤打斷。
永嘉郡主拿起前頭小几上的茶盅,慢悠悠地撫著,唇角笑意恬然:“難怪今兒我說要你陪我逛御花園,你卻非要拉我來馬場,我還在奇怪,你連年參加秋狩,還需要練什麼?原來是不死心,非要來看看情郎來了沒啊。呵呵,沒料情郎沒看到,看到了情敵,難怪上火。”
“永嘉。”鬱柔莊眉一挑,直呼名號。
永嘉郡主呷口茶,一雙水汪汪的眼凝著鬱柔莊,笑道:“不過柔莊幾時對我那三皇兄這樣上心?我記得上半年你進宮時,你還煩惱,說對三皇兄沒什麼意思,眼下竟為了三皇兄大失千金小姐的儀態,叫妓女去鬧上門的事兒都做出來了。”
有人爭的東西,再不好,也成了好的,何況本就是個鑲在石頭裡的寶玉。
打從知道秦王可能心裡有別人,鬱柔莊也不知道怎麼,越瞧那秦王越是順眼,也將自己代入了正室的位置,除了自己,任何女子都莫消染指,肖想不得的。
此刻,鬱柔莊銀牙一啟:“我偏偏不信,我堂堂貴胄出身,前朝幾代皇后是我的姑奶奶,到頭來,還比不上那個姓雲的。”
永嘉郡主靜靜瞧著鬱柔莊的臉色,只撫蓋輕笑:“可別說呢,有時候,國色傾城的牡丹,還就是敗在了石頭縫裡的野花兒手上,更別說,那石頭縫的野花兒,早已不是野花,人家的父親,好歹也是當朝二品兵部尚書,雖說位置還沒穩當,但賜爵、召門客也是遲早的事兒。到時候勢力漸漸大了起來,連你家父親鬱宰相,指不定還得敬幾分。”
這話語氣淡然而隨性,好像是無心之語,卻挑得鬱柔莊心中那團火苗子更是刺啦啦燃了起來,灌進一口水,方能將秀美的眉毛展平下來,恢復正常臉色。
☆、第一百零三章 合歡桔梗,鑾駕隨行
接下來的兩天,雲菀沁姐弟每天去荀蘭馬場練習大半日,再沒像第一天那樣遇到鬱柔莊和永嘉郡主。
雲錦重聽說過姐姐和鬱柔莊的事,當天也親眼目睹了鬱柔莊對姐姐的不善。第二天,雲錦重在馬場沒見到鬱柔莊,坐在馬鞍上,小大人似的舒了口氣:“你們女人就是麻煩,碰在一起要麼就像你跟沈二土匪似的,如膠似膝,要麼就像你跟著鬱宰小姐一樣,天敵一樣,今兒沒來,算是清淨了。”
雲菀沁笑瞪了弟弟一眼,提起鬱柔莊,卻心潮一動,念起了只有一面之緣的永嘉郡主。
待雲錦重歇了陣子,餵飽了馬,又去練習,宋瑞恰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