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底下諸人都沉默不語,伍形易又想起一事,臉色驟然一變,“對了,練鈞如那邊可有動靜,明空還是沒有訊息傳來麼?”
眾人面面相覷,許久,常元才沉聲道:“明空至今沒有一點訊息傳來,就連小懿也一樣沒有動靜。據夏國內線來報,這些日子練鈞如和孟嘗君鬥御殊走得很近,和夏國世子閩西全也交情甚篤,似乎,如今的夏侯已經隱隱有被架空的勢頭。”他突然止聲不語,心中卻多了一縷讚歎。能在那種情勢下爭取自己想要的結局,小懿果然沒有看錯人呢,可惜”
“唉!”出乎眾人意料,伍形易並未惡語相加,而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如今看來,是我小看了他!”他猛地想起那時行前和華王姜離一起定計的情景,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當初我和陛下處心積慮要在各國之內激起隱患,所以才讓他遊歷各國。果然,他在周國則挑起周亂。讓長新君樊威慊和周侯誓不兩立;誰知他在夏國竟和我們當初的計劃背道而馳,捨棄了嫡長子閔西原而擇了庶子閩西全,而且居然能讓鬥御殊這種老狐狸倒戈!”
伍形易越說越興奮,神情竟多了一點特殊的意味。“我行事想來謹慎,卻不想有人能夠不完全依照章法。而且能夠走到如今的地步,若是他能歸我所用可惜啊可嘆!”彷彿是想到當初的決斷。他的臉色又黯淡了下來,“如今看來是要拼一個你死我活了,白白便宜了外人。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拉攏了多少的勢力?”
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一個焦急的聲音:“啟稟各位大人,邊境緊急軍情!”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伍形易立即厲聲喝道:“進來!”
一個高大壯實的漢子推門疾步走了進來,行至階前才單膝跪下,朗聲奏報道:“啟稟伍大人,周國長新君樊威慊麾下軍馬三萬,已經進駐胥方城,並在我邊境城池外屢屢挑釁。”這句話尚未說完,他便感到四周氣氛似乎凝結了,連忙低頭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商國信昌君湯舜允親率甲士三萬屯紮商國和我中州邊境,彷彿也有不軌之意。”
寥寥數語讓殿中諸人心緒大亂,饒是伍形易一向自詡鎮定,此時也不禁臉色鐵青。沉吟良久,他揮手示意那漢子退下,待到殿門緊閉後方才冷笑道:“真是說準了,想不到練鈞如竟有如斯面子,能夠驚動兩國頂尖權臣替他開路,真是好手段啊!”直到此刻,他才開始第一次審視自己認為天衣無縫的局,卻愕然發覺那一處處看似不起眼的疏漏,“剛,才我還說小覷了他,看來如今還得加幾個字才對,他練鈞如還真是一個稱職的商人,若是沒有足夠的交換條件,又怎麼會結下這樣地後援?”
“伍大哥,他此舉無疑引狼入室,我們可要向天下宣佈他冒牌貨的身份?”蒙輔被突如其來的訊息衝昏了頭腦,冷不丁地大聲嚷嚷道,“再說了,他的父母雙親還在陽平君府,若是他真的敢一意孤行的胡來,那麼”
“住口!”伍形易怒聲斥道,“你以為我就一定會輸麼?”他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隨即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練鈞如想出這一招也真是不容易,他畢竟是外人,根基尚淺,倘若要明刀明槍地和我鬥,無疑是自尋死路而已!你們放心,那些軍馬不過是為了牽制我的注意力而已,邊關兵將不用再調動了,就憑華都城內的這些人,我就不信還會敗給一個黃口小兒!”
蒙輔和常元交換了一個眼色,同時下定了決心。雖說伍形易撂了狠話,但他們不能就這麼坐視事態發展,不管如何,練氏夫婦一定得再換一個地方。倘若真的出了大紕漏,這就是唯一的一步好棋了。
正在六位使令商議著應對之策時,陽平君府中卻一片忙碌的景象。
就在這一處府邸外,或明或暗地隱藏著眾多高手,牢牢地盯著裡面人的一舉一動。總管老金早已退居內院,外院中散居著十幾個伍形易派來的護衛,他卻只是裝作沒看見,至於那些早先置辦的家將家丁一流,則在他的安排下守護著練氏夫婦的小院。他清楚得很,伍形易之所以將人安置在此地,無非是為了避人耳目。
“金總管,外頭那些窺伺的人究竟是敵是友?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把心懷不軌地人招來!”家將姜傑實在看不得老金慢吞吞的模樣,找了個機會悄悄問道,“殿下離開時可是把事情都託付給了您,如今姜鋒他們四個又都奉命走了,可二老又都挪到了這裡,我們總不能幹等著吧!”
“姜傑,如今的情勢你也應該知道,就算你想要立功,也不必急在一時吧?”老金斜睨了身旁地年輕人一眼,又想到了自己那一次提醒練鈞如的話,“你放心,二位尊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