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明顯有些受驚,忙忙阻止,似是怕驚動房裡的沈亭,忙又壓低聲音,“少爺自來是個孝順的,要是知道您為了他這般委屈自己,可不定會怎麼難受呢……”
娘受了委屈,還,去找過希和?沈亭一愣,有心上前詢問,又想著孃親既然一心瞞著自己,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待劉氏的腳步慢慢遠去,才推開窗戶:
“紅纓——”
“你和孃親,去過楊家?”
紅纓的模樣明顯嚇了一跳,竟然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公子——”
只垂下的眼眸中一絲得意轉瞬而逝——
都說知子莫若母,太太果然好手段!
沈亭越發煩躁:
“說,到底怎麼回事!”
紅纓做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手中的帕子也被絞的變了形:
“公子息怒,太太不是有意瞞您,實在是怕傷了公子的心啊……”
“就在張青到了楊家那日……太太直接被楊家小姐給趕了出來……”只剛說了一半,就被人喝住:
“紅纓!你想找打不是?如何敢跟亭哥兒胡說八道?”
卻是劉氏去而復返,瞧見沈亭紅著眼渾身顫抖的模樣,一下就哭了出來:
“好兒子,你莫要這般樣子,或者是娘誤會了也未可知,你放心,娘一定會再去楊家,無論如何也會求了楊希和回心轉意——”
“不許去!”沈亭似是終於回神,臉上神情卻是一片猙獰——怪不得那沈承一句一個“阿和”,原來卻並非新交,而是舊識嗎?
是了,楊忠說過,沈承本就是楊希言留給希和的人脈,只不過希和從沒有跟自己說過罷了。
一想到早在不知道多久前,兩人就已然那般熟稔,沈亭就覺得心如刀割。
“娘,對不起,您去歇著吧,兒子想靜一靜……”
劉氏抹了把淚,待走出房間,臉上早已是滿滿的笑意——
自己方才說的話,委實並沒有一點兒水分,只不過把自己被趕出來和遇到張青的時間顛倒了一下順序罷了。
再沒有人比自己知道兒子的性子,有了這件事,和楊希和的事斷不會成了的。
當然,這還不夠保險。
這般想著,對紅纓使了個眼色。
很快便有下人送來了精心置辦的菜餚並一壺好酒,紅纓已然梳妝打扮好,接過托盤娉娉婷婷的就進了屋,暈皇的燭光很快充盈整個房間,隔著窗戶,能看見兩個影影綽綽的影子先是推杯換盞,到得最後又變成了相偎相依……
待得紅燭熄滅,劉氏一顆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過得今夜,自己便可以安安穩穩的尋了冰人去楊家二房那裡求親了。
和沈家的兵荒馬亂不同,楊家大房這幾日卻是和樂的緊——
顧家那邊的禍患已然連根拔除,顧承善連著在顧元山門外跪了三天三夜,看老員外鐵了心不原諒他,便是派去求周治中高抬貴手的人也無功而返,無奈何只得狼狽離開,至於顧元倉一家本來還要使壞,又想使出撒潑耍賴的潑皮手段,哪想到剛進得院子,便被族長顧元峰領著人堵了個正著,當場好一頓痛打,並放言說,以後再敢出現在雲坪鎮,就見一次打一次。
一家人果然嚇破了膽,無處可去之下,幾十口人全都跑到了顧承善處,哪想到卻被兒媳沈月拒之門外。便是兒子顧承善也對他們避而不見。
顧元倉一家又豈是這般好打發的?竟是把種種無賴手段全都用了個遍,日日堵在顧承善家門外打滾哭鬧,令得顧承善不孝的名聲再次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傳播了開來……
訊息傳過來,顧秀文直念“阿彌陀佛”,所謂惡人還需惡人磨,老天果然有眼,哪一家子也能有今天!
當然,也有不順心的地方,那就是蘇離,要離開了。
不說顧秀文捨不得,便是希和,也難得的露出了小女兒的情態,抱著蘇離的胳膊不住搖晃:
“離姐姐,不走好不好?”
“小心。”蘇離清冷的面龐上難得帶了些笑意,邊按住不住亂動的希和,邊小心的收回金針——
足足三十六根金針,每一根針尖處都有些暗黑的痕跡。
蘇離的神情卻明顯很是滿意:“這樣下去,少則三月,多則半年,阿和身上的毒素就可以徹底拔除了。”
說著,目光凝住希和臉上明顯越來越淡的疤痕道:
“到時咱們希和不定多美呢。”
“離姐姐不想瞧瞧沒有疤痕的我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