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注意著車子。
照夕這時也是下了馬,裝著行路的客人,一進門就嚷道:“快給我弄點吃的,我要趕路呢!”
說著就在另一個桌上坐下了,那人聞言似向照夕這邊看了幾眼,照夕卻裝著沒有看見,匆匆要了些吃食吃著。這一會兒工夫裡,門前馳過了兩騎快馬,馬上兩個黑衣漢子狠狠向騾車上的箱子盯了兩眼,一徑向前馳去。這時那人可有些沉不住氣了,等那兩匹快馬走遠之後,照夕就見他匆匆站起。
“算賬!算賬!喂!快套車,我們趕路。”
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照夕自然不好馬上跟著,有意坐著不動,聽到那騾車已套好了上了路,他才站起來付賬離開,仍然是遠遠跟著那前面那輛車。
忽然身後一陣鸞玲響聲,不待照夕轉頭,一匹白馬已貼身擦過。馬上是一個勁裝麗服的女子,一襲青綢披風,頭上也戴著青綢風帽,看來十分颯爽。她的馬跑得太快了,又是低著頭,照夕沒有看清楚,僅由側面看了她一眼,可是這一眼,已令他吃了一驚!
暗想這女子怎麼這麼面熟呢!像似在哪裡見過她,奇怪!
想念之間,那匹白馬已向前直馳而去,她經過前面騾車,卻是頭都不抬,一閃即過,翩若驚鴻。
可是她走遠之後,前面押車的那漢子,卻似顯得更緊張了,他把馬帶住,怔怔地向前行女子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策馬前行。
照夕心中也不由疑雲頓生,又繼續策馬前行。
“好呀!看來今天是有好戲看了,好像還不止一撥呢!車上就算是有幾箱銀子,也不值如此惹人覬覦呀!我既跟上了,總要看個水落石出才好!”
於是他仍然不動聲色遠遠地跟著,同是腦子裡盤算著方才馳過的那個少女,他忽然心中一動,頓時劍眉一軒。
“文春……不錯,的確就是她……可是,她怎麼會到這裡來呢!她既然來了,那白雪尚雨春一定也到了。”
他邊走邊想,遂即釋然,暗忖道:“這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她既是作綢緞生意的,自然是常來北京接洽生意,只是那白雪尚雨春……”
他微微嘆息了一聲,想到了尚雨春,他心中總似有一種說不出的歉疚感覺。其實這個女孩子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恩惠,怎會令自己有這種感覺呢!
於是他苦笑了笑,暗想道:“我已是一個不幸的人了,誰要同我接近,必定也會受我連累。雪勤、丁裳,再看這尚雨春,她們都是一樣的……我可不必再找煩惱了。”
他想著不由十分慶幸,因為方才文春並沒有看見自己,否則可又要惹麻煩了。
傍晚時分,已來到了一片村莊,四周盡是旱田,有幾家小鋪子客棧,管照夕很想在這時安歇一下,可是前面騾車,並不停止,仍然吱呀呀地向前行著,他也只好仍然跟著。
漸漸人愈來愈少了,那騾車卻向一個池塘旁邊的一條小路趕了進去,隨車的那中年漢子,不時左顧右盼,催著車子,很快趕到一排柳樹弄道之中,又走了一陣子,才現出了一座破廟。
那騾車直趕到廟裡去了,照夕跟到這裡,自然不便再跟了,遠遠下了馬,叫馬在池塘邊飲水吃草。他卻是很留意那間破廟,過了一會兒,才見那趕車的拿了一把鏟子出來,順著這條路,把車輪壓的印子剷平了,還不時用眼瞧著管照夕!
照夕笑了笑,心說這可好,我是保護他們的,他們反倒疑心我是賊了!
想著忙上馬往回走了百十丈,找了一家小店住下了。糊糊塗塗跟了人家一天,想起來自己也很好笑。這小店裡髒得厲害,睡的是炕,只是這種季節還用不著生火,四壁都是黑黝黝的顏色,夥計掌上了燈,照夕一個人要了一壺酒,一隻燒雞,就著酒吃著,心中卻想著今天晚上一定有事,自己可不能先睡覺,要小心去探一探,就便看看他們是爭些什麼東西。如果那些東西,真是那人的,自然不能讓別人得手;要是那人也是搶人家的,說不得還要叫他把東西留下來。他這裡一杯杯酒往肚子裡灌,天可就愈發黑了。
又等了一個時辰之後,外面很靜了,他匆匆換上了夜行衣,背好了劍,出得店來,就覺得今夜天似乎比往日更要黑沉。秋風嗖嗖地吹著,這正是夜行人出沒的好時候,他加快了足步,直向那破廟趕去。
當他遠遠尋著那座破廟時,外面卻是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管照夕就用“燕子飛雲縱”的輕功絕技,十數個起落,已撲上了頂,真是身輕如燕。
當他穿脊走瓦了十餘步,立刻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猛然把身了伏了下來,目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