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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在外嫖賭,一連三五日不見他的蹤影了。翁姑大發雷霆,說他的兒子原是極老成極現矩,從來不在外面胡行亂走的,只因討了我這個不賢良的媳婦,將他兒於逼得不能在家安身,只得去外面藉著嫖賭解悶。

“請先生替我想想:我就是容貌醜陋,性情惡劣,何至便逼得丈夫不能在家安身?並且丈夫去外面嫖賭,在翁姑手裡拿不著銀錢,將我所有賠嫁過去的私蓄,一古腦兒用盡了,還嫌不夠,把我賠嫁的金珠首飾,揀好的拿去變賣,連問也不問我一句。我為怕他生氣,想借這些事換轉他的心來,件件依遵他,看他要多少銀錢,我無不盡力設法給他。原不過想圖他一個高興,對我回心轉意,不忍再去外面胡鬧了。

“誰知不講情理的翁姑,反怪我別有用意,成心要丈夫去外面胡鬧。原來只罵我的,至此更動手打起我來了。翁姑打媳婦,做媳婦的自然只能順受,那敢違抗呢?翁姑見我跪著不動給他們打,不說我懂禮節有孝心,也就罷了,倒駕我不動是和他們拼死,更打的厲害些。我見跪著不動有罪,就起來走開,卻又罵我目無尊長。我處這種境遇,也只好自怨命苦,不能怨翁姑、丈夫不好。 想不到那沒良心的人,無論給他多少銀錢,不須幾日工夫,就嫖賭得沒有了。不到手中沒了錢,也不回來。我陪嫁的銀錢,首飾是有限的,怎經得起他這樣泥砂不如的使用呢?我手邊有的時候,他一開口,就如數拿給他。手邊一沒有了,教我去孃家設法,何能每次都能如願?我給的少了,或給的遲了,他也由不高興而責罵,由責罵而動手打起來。

“可憐我一個終身不出閨房門的女子,身體又素來孱弱,不但沒有反抗他的力量,連躲閃也躲閃不來。近來知道我有了身孕。若是尋常人家見媳婦懷了孕,舉家都應該歡喜,教媳婦好生調養的。惟有我的翁姑、丈夫不然,硬說我懷中的身孕,不是他兒子的骨血,將我吊起來拷打,間我曾和甚麼人通姦。唉,這真是黑天的冤枉。我是何等人家的小姐,何等人家的媳婦,翁姑、丈夫現在正不歡喜,我豈肯自尋苦惱,再幹這種辱沒家聲的事呢?我也不知道我翁姑、丈夫,前生和我有甚麼冤孽?有多大的仇恨?任憑我如何表白,如何發誓願,只是咬緊牙關,說不是他家的。

我要他兒子子自己憑良心說,那東西確是沒有良心的人,板著面孔不做聲,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翁姑見他兒子這樣的情形。更坐實我曾和人通姦。每日朝罵暮打,吃沒飽的給我吃,穿沒好的給我穿。我忍氣吞聲過到今日,連那沒良心的人,今日都說出我懷中的孕,不是他骨血的話來了。我實在不能再忍了,問他不是你的骨血,是誰的骨血?我半年之內不曾回孃家,也不曾離你家的大門,有甚麼人能飛進來和我通姦?你雖說在外面嫖娼的日子多,然手邊沒了錢的時候,歸家向我要錢,那一次不在家中歇宿?如何能說懷中身孕不是你的。凡人既不要天良,便沒有不能做的事,沒有不能說的話。他是我的丈夫,他要咬緊牙關這們說,我就有一百張口,也分辯不了。

“做人做到了我這種地步,活在世上,除了受罪而外,還有甚麼可享受的呢?萬不得已,只得趁他家人都睡了的時候,悄悄的到廁所裡,打算懸樑自盡,拼一死了卻前生冤孽。那知道苦命的人,孽報不曾受了,連尋死都不能如願。他家當差的,早不上廁屋,遲不上廁屋,偏巧在我正套好繩索,剛將腦袋伸進圈裡去的時候,那當差的擎著一枝蠟燭走進來了。一見我已上了吊,就一面大聲則喚,一面把我解救下來。翁姑從夢中驚醒,到廁屋裡一看,登時怒火沖天,大罵我有意害他家遭人命官司。一人拿了一條鞭子,將我按在廁屋地上痛打。兩個人都打得精疲力竭了。

就逼著我立刻回孃家,不許在他家停留。要尋死也得去外面尋死,死了不干他家的事。我說:我孃家雖是我生長之地,然我在孃家一十八年,一次也不曾在外面走過,出大門就不認識路徑。便是嫁來這裡一年,也不知道大門外是甚麼情形?這時分教我回孃家,不派人送我,我如何認識路徑呢?翁姑齊說:認識路徑也好,不認識路徑也好,他們不管。只要出了他家的大門。那怕走不到三步,就尋了短見,也不與他家相干。

“只怪我自己命短,他們既對我這們惡毒,我如何能再停留?只好橫了心,打算真個出大門就尋死。因此才走了出來。但是我走到門外一想,此時就這們死了不妥。翁姑、丈夫既說我懷中身孕,是和人通姦來的,若就這們死了,不僅這冤誣沒有伸雪的時候,他們還要罵我是因姦情敗露了,含羞自盡的。我一個人蒙了這不白之冤還不要緊,我懷中的孕,既確是我丈夫的親骨肉,尚不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