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姮與李嬤嬤對視一眼,都有些好笑,問道:“你這丫頭,以前不讓你叫非要叫,他怎麼了?竟比我等吩咐還有效。”
“那是我豬油蒙了心還不成嗎?!我只當他是對娘子好的!誰知道,這出了一趟京城,一回來就帶回一個女子!”月菱恨恨地道,“聽人家說,兩人騎在一匹馬上入的城門,親暱的不得了。好多老百姓都親眼瞧見了!”
第42章 |||家
顧姮隨手拿起了紅木小几上的《水經注》,輕“哦”了一聲。
李嬤嬤見月菱將話都說完了,自己再阻止也是於事無補,輕輕瞪了這不知輕重的丫頭一眼,正想說些什麼,只聽外頭的丫鬟來報,說是老太太屋裡的大丫鬟知雨姑娘來了。縱使月菱說的沒頭沒尾的,幾人也只得先將此事放到一邊。
知雨行事說話都十分利索,幾句話便將來意說的一清二楚。原是秦忘去了一趟江浙公務,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對嵌東珠累金絲耳鐺,是特意為顧姮選的,如今眼巴巴地送來顧府。知雨嘴巴討巧,說了許多喜氣的話,只是顧姮的反應卻是淡淡的,依舊賞了一些金錁子於知雨。知雨極有眼力勁地將裝著耳鐺的盒子遞與月菱,自己適時地告退了。
月菱啟了盒子,但見裡面安放著一雙中心鑲嵌著指甲蓋大小的東珠,尾部又有三粒翠綠的寶石的耳鐺。拋開這東珠與綠寶石的珍貴,單是這耳鐺上金絲雕刻的內容極為精緻也能看出此物尊貴之處。月菱跟在顧姮身邊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但是瞧了這對耳鐺仍是挪不開眼來。
李嬤嬤卻於一旁悄悄打量顧姮的神色,看她初見這耳鐺之時也露出驚豔之色後,但旋即便有些淡淡的,她心知剛才月菱的事情,顧姮雖然沒怎麼說話,但心裡一定是不快活的。否則這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娘子怎麼會有如此故作不在意的模樣?
李嬤嬤輕咳一聲,對看呆了的月菱道:“月菱,適才你說的那些事情,是聽誰說的?”
月菱這才回神,想到手中這耳鐺是那位秦大人送給娘子的,心下立即就有了偏見,將那盒子一關,說道:“還能有誰?不就是府中的那些姐妹們。”
李嬤嬤瞧顧姮依舊捏著那書,彷彿沒聽見也似,便道:“原是她們。到底不是自己人,你能從她們嘴裡套出一些事情,但是也難防有人將計就計,將一些虛假的訊息傳給我們。”
“嬤嬤此話,我怎生聽不懂了?”月菱不解地問道。
倒是顧姮明顯眸光一動,安安靜靜地等著李嬤嬤繼續說下去。李嬤嬤便道:“你適才說很多老百姓都看見了,他們看見了卻立即傳到了府裡,可見這事是沸沸揚揚了吧?但秦大人是何身份?別說是平頭百姓,就是達官顯貴,也未必敢多說上一句。”
月菱一拍腦門,說道:“嬤嬤的意思是我誤會未來姑爺了?!”
“也不盡然。無風不起浪,若非真有那麼個女子和秦大人一同入京來,傳訊息的人,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編排。”李嬤嬤見顧姮將書放開了,心下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月菱仍是道:“那我更不明白了……咱們姑爺這是有沒有做出對不起娘子的事情來?”
不待李嬤嬤為月菱解惑,顧姮已輕咳道:“月菱,我如今尚未過門,若你再議論姑爺的事情,別人合該說你的娘子——我,沒臉沒皮手又長,也會背上善妒的名聲。就是將來過門了,有些事情,不該說的便是不能說。更何況……秦大人就是想納幾房妾室,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其實月菱之所以這麼激動,也並非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是婚期將至,秦忘若果真帶那麼個女子入京,就實是太打顧姮的臉。現在聽了李嬤嬤分析,又有顧姮教誨,月菱也知道自己錯了,細細一思考,立即驚出了一頭的冷汗,說道:“都怪我,若是娘子聽了進去,此刻忍不住的便發作了,又或者此刻忍下去了,日後與姑爺生了心結,那都是對娘子大大不好的!娘子,嬤嬤,你們說,這訊息究竟是誰刻意傳給我的……”
“我還沒問你,你好端端地在撿樹枝,怎麼就不見了人?”李嬤嬤眸光一凝。
“是碧玉姨娘院子裡的一個小丫鬟,看我在撿樹枝,說是外頭有更好的,要帶我去,我這才去的!”月菱捂著嘴巴,道,“後來我就聽人提起那件事情了,我因在意就多問了一些時候。難不成,是碧玉姨娘的人有問題?”
“她的人的確有問題。”顧姮淡淡一笑,道,“看來,不僅僅是咱們院子裡被安插了人。”
李嬤嬤輕嘆著撫了撫顧姮的長髮,道:“娘子,你不是要午歇嗎?還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