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我凜冽的時候我猛凜冽,剛我凜冽的時候我又猛不凜冽了。
我選擇把頭□沙子裡做一隻鴕鳥。
週末下班,依舊用簡訊敷衍了文博打算回家,才看到蘇冬亦還留在辦公室裡。
想了想還是過去打聲招呼。
她捧著一杯泡麵正在翻看新案子。
“總監,我先回去了。”我指了指她手裡的還剩半杯的泡麵,澀笑了聲,“別總吃這個,對身體不好。”
“我不大會做飯。”她明媚一笑。
我又澀笑一聲,招架不住逃竄了,心裡拿鹽水皮鞭把自己犯賤的口齒跟清明的邏輯抽個半死。
真該誠摯鳴謝你的不會做飯,現在倒三不五時實惠了我的胃袋。
進了電梯,手機響起,掏出來一看是胡潤之。
“賽拉,在哪裡?還沒走的話,我送你回家。”
如果有人問我這輩子最討厭的職場交道是哪條,大抵就是上司跟你說,我送你回家。
送送送,送你個頭啊,什麼晁文博蘇冬亦胡潤之,給我下了一記一記連環套,統統見鬼去罷。
我當下決定不顧自己碰碰車司機的身份,下個月就購車!
待下了樓,胡潤之的車已經停在寫字樓門口了。
“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他下車替我開了門。
我繼續澀笑,澀笑到底。
“去哪裡?”
“回家。”
“週末了也不去找文博?”
“他後備力量強大,沒我大約也找得到樂子。”我扣上安全帶,出不了一絲好氣。
“可昨天打桌球的時候他還跟我抱怨,是不是想拿工作溺死他的女人。好像我沒這麼鐵血罷?”他悶笑一聲,將車子緩緩驅入長流。
“他的女人?”我不由哼笑,也許另有所指。
“我說了可以替你轉部門。”胡潤之說,“不過冬冬跟我說,你很有前途。”
“多謝二位拂顧。”我拉了嘴上的拉鍊,頭轉向窗外。
“那天在辦公室裡第一次看到你就想到,一轉眼文博跟鼕鼕離婚近四年了。”他開始中年男子憶當年了,誠然那個當年也不是他的當年。
“他們……結婚幾年?”
我不過是忍不住拉開一條縫,他卻更清早的垃圾車一樣一下子暢快地全倒了出來,“七年。我曾經以為他們大概要做一輩子連體嬰,以前他們兩個就過得很兒戲。鼕鼕是北京人,大學畢業就回去了,文博也過去了。那時候還沒結婚,也一起在北京幹得好好的,後來就是文博脾氣怪不適應那邊行業的環境。不過是鼕鼕先辭了職,結果一個辭職一個也立馬不幹,覺得還是這座城市風景好,就索性再搬回來定居,一切從頭開始。”
我又迅猛把拉鍊拉上裝死人,同時希望替胡潤之的嘴巴也按上一條大號拉鍊。
高架上一眼望過去全是尾燈,紅紅的一長串,像無止盡很無奈的省略號加省略號加省略號。
胡潤之的話就跟一條麻繩一樣緊緊勒上我的脖頸。
你們誰信他不是故意的?
簡直是給已然魂不附體的我一記完美無瑕的大肘擊。
你們說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就對朋友的私生活這麼勞心費神呢?
我想跳車。
但是從高架上跳車再安然走回家,應該有很大的技術難度罷?
“那是過去的事了。”我擺擺手,孱弱招架,胸口有中暑的腔悶。
“我看得出文博現在也挺開心。”
我聯想到《官場現形記》裡有兩句話說,“背地裡作樂,當面假撇清。”
從連恩娜到胡潤之,我覺得自己是一次一次瞎了這雙狗眼。
我真想得了白內障算了。
正文 Chapter。26
下了車,我目送胡潤之鳴金收兵揚長而去,滿心滿肺的熱火讓人想找一堆藿香正氣水猛灌一氣,哪怕灌成腎衰。
跟中暑比,我寧可腎衰。
拖著步子剛進了家門的檻邊兒,一巴掌被我媽搡了出來。
同被搡出來的還有個人。
晁文博。
“我忘記買菜,你們出去吃去。”嘭地一聲門就關上了。
我覺得自己四處被人出賣,一賣再賣。
文博拖起我的手就往樓下走,“你還打算失蹤幾天?”
“你出息了啊,還知道來家裡堵我。”
“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