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國眾多無辜計程車兵,從而破壞了無數的家庭。百姓的確是健忘的,他們可以忘了我的過失,連同以前所有的戰功。但百姓有時候也是記仇的,只要有心人提起,他們就會想起那無辜的同胞,卻想不起我的戰功。”
端木弈望著前方,既像在看著過去,又像在展望未來,“民心所向,事在人為。我要的,是在百姓遺忘之際,讓他們能夠記住我的功績。一個足以與我的過錯相抵的功績。我用我的命來賭,賭贏了,我可以重新光明正大地走在世人面前,賭輸了,不過爛命一條。”
朝文帝深深地看著端木弈,沒有說話。他的眼光沒有錯,端木弈比他的其他兒子都更適合皇位。甚至,比他更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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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如意聽到屋內不時傳出的爽朗笑聲,不禁莞爾一笑。跟三小姐相處下來才發現,三小姐看著淡漠,實則隨和近人。老太君身體好了很多,平日裡最愛聽三小姐講故事,經常笑到直不起腰。
“如意。”一聲輕喚喚醒瞭如意,如意轉過頭去,是藍大人的侍墨如畫。如畫平日裡少有走動,但在丫鬟裡地位很高,她來這裡是不是意味著有什麼緊要事?
“三小姐在房裡嗎?”如畫輕聲問道,“我來替大人傳個口信。”
如意點點頭,領著如畫敲門進了房間。屋內的人齊齊看向她,如畫不慌不忙地行禮。
舉止優雅,語氣恰到好處,高階別的丫鬟。藍以陌心裡迅速做了個判斷。
老太君認出如畫,親切問道:“大人讓你來的?”
“近來國事繁忙,大人難以脫身來探望太君,但又心有掛念,故讓奴婢來代為問候。而且,大人擔憂太君的身體狀況,託奴婢傳個口信勞煩三小姐走一趟。”
“你這丫頭就會說好聽話。”老太君笑著打趣,“本來我還惱著大人不管不問,被你這麼一說,什麼怒氣都沒了。”說罷,老太君回頭看向藍以陌,“以陌你趕緊去吧,莫讓大人等急了。”
藍以陌暖暖一笑,吩咐如意照顧好老太君後,隨同如畫往藍謙的書房走去。
“大人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如畫微微詫異地看了藍以陌一眼,不知是詫異於藍以陌稱呼“大人”而不是“父親”,還是詫異於藍以陌知道大人找她不是瞭解太君近況那麼簡單。
“奴婢只是奉命傳口信,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
藍以陌挑挑眉,原本就沒有期待如畫會告訴自己,她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走了半刻鐘,就在藍以陌這個路痴再次被兜兜轉轉的路繞得頭暈的時候,如畫突然停了下來,不卑不亢地行禮:“二小姐。”
藍曉芊看到如畫身後的藍以陌,也來不及搭理如畫,直接繞過去上前握住藍以陌的手,眼淚“譁”地就落了下來。
正暈頭暈腦的藍以陌活活嚇了一跳,哪個人來告訴無辜的她,她有幹什麼事嗎,最多就是之前找藍謙要了個禁令禁止閒人進入太君院子求個安靜而已,至於把這人給弄哭嗎?
“以陌妹妹,都怪姐姐。我……只是太歡喜……妹妹回來了……太君也得治了……”藍曉芊泣不成聲,“我沒想到……”
“二姐,我知道你現在很歡喜,可是不管你有沒想到,我現在很煩燥,真的。”藍以陌抽回自己的手認真回道。我認路認得正煩著,你還哭哭啼啼的,半天也說不到重點,有完沒完。
藍曉芊心裡一個哆嗦,暗暗掃瞭如畫一眼,看到如畫微皺的眉頭後再顧不上哭了,趕緊對藍以陌解釋,“妹妹,都是姐姐的錯,我知道你怨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哭都哭不及,怎麼會歡喜……”
“我還以為你喜極而泣了。話說,連我自己都不知我怨你,你又知道?”藍以陌看了看不遠處的書房,藍曉芊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剛剛見過藍謙。再結合她與其說是演給自己看,倒不如說是演給如畫從而間接演給藍謙看的深情戲,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麼事需要讓別人覺得她是無心過失,以及現在後悔莫及?
藍以陌的眼皮跳了跳,如若真是這樣,她敢以她的人品打賭,這事絕對與她有關。
“二小姐,大人正在等三小姐,不好讓大人久等吧?”如畫無意看藍曉芊繼續演戲,語氣微冷,與之前有所不同。
藍曉芊心裡暗惱,父親那麼多丫鬟裡,就這個如畫最看不透,偏偏還最得父親器重。剛剛那番話不知會怎麼稟報父親,若說她喜極而泣,豈不說明是她有心設計?這藍以陌句句直白,卻針針見血,是真傻還是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