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和孫吉拼命。
士可殺,不可辱,先是逼自己把文房四寶交出去,當著自己的臉砸碎再還給自己,這算什麼?一股強大的侮辱感一下子湧上心頭,龔勝腦中一熱,眼睛都紅了,衝上去就要跟姓孫的拼命。
雖說窮,但是龔勝還是有幾根傲骨的。
孫吉早有準備把身子向後一縮,大聲說:“快,把他丟出去,別讓這頭瘋狗亂咬人,哈哈哈”
以前一直屈於龔勝之下,孫吉早就抱恨在心,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哪裡肯放過,雖說不至於把再次弄進大牢,落個殘害同僚的惡名,但是把他羞辱一番,出一口悶氣,還是可以的。
龔東還有另一個地位不高的的小吏馬上衝過來,一人一手強行按住,然後用力把龔勝往外架,龔勝雖說才華橫溢,但是身材瘦削,再加上在牢裡折騰了半個月,吃不好再加上各種折磨、憂慮,人又瘦了一大圈,力氣更為單薄,被兩人一架,竟然沒有還手之力,掙扎了幾次,一點作用也沒有,只能像潑婦罵街主邊,罵罵咧咧的被架出去。
他的確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示自己的反抗了。
“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勝哥,好自為之吧。”那龔東把龔勝放在地上,有點複雜地搖了搖頭,然後和那個小吏一起往回走,回去之前,那小吏還特意和守衛的衙役指著龔勝叮囑幾句,那衙役則是連連點頭。
不用說,禮部的大門。再也不會為龔勝開啟了。
龔用在冰涼的青石板上足足坐了二刻鐘,這才慢慢站起來,出神看著禮部那個牌匾老半天,這才一搖三晃地走了。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一醉解千愁,這是很多人的選擇,有錢有勢的,可以到醉仙樓,點上幾道好菜,上等的阿婆清、烏程若下、郢州富水、;滎陽土窟春、乾河葡萄酒等美酒隨便挑,吃個痛快;有風雅的。也可到勾欄妓院,點上花魁書寓,把酒言歡,聽著美妙的音律、美人在懷、美酒在手,吃個灑脫;若不然。在坊頭巷尾,尋個小攤。那自釀的三勒漿雖說酒色渾濁。勝在勁頭足,幾個大子就一大碗,物美價廉。
客人就是做買賣人的衣食父母,客人一來,那掌櫃、夥計就得跑前跑後伺候著,按理說斷無趕客的道理。但是務本坊國子監對面的的胡記小攤的胡老頭,卻毫不客氣地對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客人說:“走,快走,一邊說。這年頭,要飯的都沒個規矩,都跑到桌上來了。”
叫花子?
被稱為叫花子的正是龔勝,失魂落魄離開禮部,漫無目標的遊蕩著,不知不覺,來行他夢開始的地方,最熟悉的務本坊,想當初,才華橫溢的他在這裡威風八面,是這裡的風雲人物,事過境遷,今非昔比了。
聞到飯菜和酒香,龔勝這才醒起,現在己是日落西山,殘陽如血,不知不覺,都餓了一天,看到胡記小攤,一屁股坐了下來,張口就讓擺攤的胡老頭給他拿好酒好菜,那老胡頭樂了,要飯的見過不少,但像他這麼囂張的,還是頭一回見。
“什麼?你這狗眼看人低,什麼要飯的,我乃。。。。。”剛想說自己是禮部七品主薄,可是說到一半,猛然醒起,自己己被革了官職,成為一介白身,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胡老頭眯著那三角眼大聲地說:“說啊,你是什麼身份。”
龔勝話一塞,很快大聲地說:“你管我什麼身份,反正你賣我買,付銀子就行了。”
“好啊,本攤本小利薄,恕不賒帳,要吃什麼,請先付賬吧。”胡老頭大手一攤,做出一個收錢的動作。
勢利小人,龔勝一邊在身上摸索,一邊嘴裡嚷著:“你等著,我馬上就付給你,免得你狗眼看人低。”
往身上一摸索,袖裡、腰間空空如也,龔勝這才猛然醒悟,自己的銀子,逛曖香樓時付了蘇妙兒的渡夜費,剩下的一點,在牢人被敲詐得七七八八,藏在鞋底那個銀豆子,也僱車趕去禮部花完了,對了,好像有找零的,自己沒顧得上要,摸著摸著,額上都出冷汗了,摸了大半天,只摳出一文銅錢。
“行了,別裝了,想吃霸王餐,明明窮鬼一個,還在這裡裝大尾狼,這位爺,請吧,這時招待不起。”一看到沒銀子,胡老頭剛才那張還算和藹的臉一下子變黑了,不光眼神變得鄙視,就是說話也尖酸刻薄了起來。
剛開始看到龔勝氣質與別個不同,語氣還有些親近,現在看到原來是一個窮光蛋,態度馬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你,你別狗眼看人低,我龔某也會有發跡之日。”自尊心再一次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