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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受寵若驚地伸過手來。

“姐姐,好端端的幹嗎要賣株牡丹給這種人?”看到那個胖大的背影樂巔巔的走了,那群家丁也七歪八倒的跟著走開,房內,雪兒嘟著嘴嘀咕,“咱們又不怕他!”

然而,白螺卻是許久沒有回答,雪兒正在奇怪,忽然聽到寂靜堂中爆發出一聲啜泣。驚愕之中,白螺驀然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微微發顫:“雪兒葛巾妹妹死了。”

“什麼?”少女脫口叫了起來,“葛姐姐她、她二十年前不是好好的嫁人了麼?——你那次回來還對我說葛姐姐嫁了個好人,很欣慰的樣子怎麼會死了!”

“徐輔國徐輔國。”白螺臉色蒼白,低著頭,半晌叫了幾遍這個名字,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連我都把你這個趨炎附勢的卑鄙小人看走眼了!”

―――――

二十年前,是宣和五年。

汴梁的天津橋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勾欄瓦肆裡喧鬧連天,酒樓歌館絲竹笙歌,綠窗朱戶,十里爛銀鉤——到處都是一片繁華昇平的景象。

“賣花!賣花!”已經遲疑了很久,眼看天色不早,橋頭上、布衣荊釵的女子終於怯生生的吆喝了第一句,同時把簍子裡的花木搬到外頭,“牡丹!上品的牡丹——姚黃魏紫玉樓春,大家來看看,都是上品的牡丹!”

揹簍一開,裡面的奼紫嫣紅就露了出來,吸引住了來往行人的目光。此時正當宣和年間,宮裡王公貴族耽於享樂,大興土木造園遊冶,也蒐羅奇花異草充實後庭,皇帝更是設立了花石綱,天下凡是有新奇點的花草,全被人收羅一空入了汴京。

這種風氣也瀰漫到了民間,小家小戶也養株花草作為消遣,酒樓茶館裡、談的多是今日某園又有何種花當季,某家得了什麼新奇花草。

何況是在天子腳下的汴梁城——女子只是一揭開揹簍,登時便有眾多人圍了上去。

“我來看看。”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中,一個高瘦中年人排眾而入,饒有興趣的在花前彎下腰來,細細翻看花葉花莖,一副行家裡手的樣子。

“啊?連蔡二爺也來了?”旁邊人群立刻沸騰起來,有幾人就陪著笑臉湊了上去,“您老人家都來了,就來鑑定一下這幾株花吧!蔡二爺人富貴,也當買最富貴的花了!”

“果然是魏紫!”沒有理睬那些人的阿諛,看到一株已經蓄起了花苞的牡丹,高瘦中年人吸了一口氣,忙問,“姑娘,這牡丹怎麼賣?我全要了。”

“一百兩一百兩銀子一株。”布衣女子低下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出價。

“這麼貴?”高瘦中年人心中一喜,知道眼前五株全是難得一見的名品,一百兩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然而生性精明、卻是不露聲色的壓價,臉現為難,“看樣子是姚黃魏紫——但是有的連花苞都不曾有,誰知道開出來是啥樣?”

“儘管放心。除了姚黃魏紫玉樓春,剩下來的兩株、一株是胭脂醉,還有一株是綠蝴蝶都是好花,我不騙你的。”見對方有一口氣全買下的意圖,布衣女子眼睛微微一亮——這樣她就可以早些賣完、不用在那麼多人前拋頭露面了。

“姑娘莫開玩笑——胭脂醉和綠蝴蝶,據說洛陽才有,移到外地便多半無活。”彷彿抓住了對方吹噓的破綻,蔡二爺冷笑起來,“連大內皇宮的胭脂醉、都是洛陽一年一度在開花之時快馬送來你居然能種出胭脂醉?笑話!吹的吧?”

“我才不是吹噓!我葛巾要種什麼牡丹、還有種不出的?”布衣女子一下子抬起了頭,滿臉憤怒,彷彿這樣的疑問大大損害了她的尊嚴。她一把抱起牡丹,眼睛裡有小孩子般的牴觸,“你這樣問,我不賣給你了!”

蔡二爺本來只是冷言壓價,然而在女子抬頭怒視的剎那,卻被那樣的豔光絕色所震懾,不自禁心神一蕩——真國色也!雖粗服蓬首,也難掩其美色,更何況此刻名花傾國相映,更是動人心魄。

葛巾匆匆將幾株牡丹放入揹簍,準備去別處叫賣,然而方要離開,眼前卻是擋了一隻手。蔡二爺乾瘦的臉嘻笑著湊了過來,抬手拿她的揹簍:“好好好,姑娘,一株一百兩就一百兩我蔡二爺才不缺那幾個錢。隨我到我府上去取吧。”

“我不去!”葛巾憤怒,掙扎著奪回那隻簍子,“我說過不賣給你了!”

“呀,小丫頭不知好歹!——蔡二爺肯買你的花算是你的福氣了。”旁邊有幫閒開口,笑嘻嘻,“看來是個鄉下丫頭,不知道我家二爺是什麼身份吧?當朝蔡太師,可是二爺的堂兄弟!嘿嘿,還是乖乖隨我們回去,不會少了你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