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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三年前他老人家在我們府上看過那株御衣黃,大加讚賞,說是絕世奇葩——我家老爺向來成人之美,就挖出來送了丞相大人。當然,以秦丞相和我家老爺的交情,一株花算什麼?”

然而白螺臉色卻越發蒼白起來,雪兒在一邊見得不妙,微微躬身低語:“小姐,要不要先歇著?等一下再問這個奴才也不遲。”

“不用。”白螺卻是擺擺手,只是對馮胖子道,“但是那株花移到了丞相府邸上、當年開了花後就枯死了,是不是?”

“是啊!”馮胖子一拍腿,痛心疾首,“那可是千兩銀子都買不來的花啊!”

“就知道銀子。”雪兒冷嗤,“快說正事!”

馮胖子又嚇得一哆嗦,忙忙道:“是是!——本來花敗了也就罷了,秦丞相花園裡多的是奇花異草。不過不過今年八月是韋太后五十五壽辰,當今皇上是個孝子、為了討老人家歡心要打張宴席。韋太后她老人家八月生辰、是牡丹花神主的月份,偏偏南渡以後宮裡新建的御花園、沒有絕品牡丹可以賀壽,皇上不免頗有失望”

“所以秦丞相就想到再來問你家老爺討取?”白螺冷笑了一聲,“可御衣黃哪裡是等閒能找到的?”

“就是!”馮胖子聽了半天,只有這句話讓他大有共鳴,哭喪著臉,“本來我家老爺的夫人擅種牡丹,御衣黃就是她養大的——可是夫人過世以後,老爺去哪裡找御衣黃去!偏偏秦丞相不管,只說:既然當日你能找到一株,今日必也能找到第二株。秦丞相說的話,誰敢回半個不字呀?讓秦丞相不高興了、連嶽爺爺那般人都逃不過一刀,我家老爺的脖子可也是肉做的!這幾天急得他鬍子都白了。”

“呀,那誰和你家老爺說、我們花鏡裡有御衣黃了?”雪兒問。

“雪兒。”白螺卻是忽然一擺手,莫名阻止了她的話,也不讓馮胖子答,只是看著他,眉間居然隱約有可怕的光,一字一字問,“那麼,告訴我,你家老爺,是不是姓徐、叫做徐國棟?”

“啊?姑娘也知我家老爺名諱?”馮胖子倒是意外,吃驚問。

白螺臉色更是蒼白,忽然把手裡茶盞重重放到桌上,茶水潑了出來,俯下身一把揪住馮胖子衣領,厲聲問:“那麼你家老爺夫人呢?夫人呢!她叫什麼?”

這次不但是馮胖子,連雪兒都嚇了一跳。感覺到白衣女子眼中可怕的光芒,馮胖子結結巴巴回答:“不、不大清楚我們下人哪知道夫人閨名只見、只見她出殯時候,靈位上寫著‘徐葛氏’”

“姓葛?”再也支援不住,白螺揪著胖子衣領的手垂了下去,喃喃自語,“巾兒,巾兒你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馮胖子沒聽女子在自語什麼,被勒的喘不過氣,此時連忙鬆鬆領口。忽然間臉色嚇得發青——原來白螺抓過的地方、留下一個殷紅的血手印!他看向白衣女子,發現她的指尖正滴下血來,再仔細一看、原來她一身黑衣上多處有滲血的痕跡。

“啊呀!”這樣可怖的情狀,只嚇得他屁滾尿流,馮胖子再也不管不顧,四腳並用往門外爬去。然而不等他爬得幾步,脖子又是一勒,雪兒揚鞭把他提溜了回來:“我家小姐沒許你走,你滾得這麼快乾嗎?”

又被摔得不輕,馮胖子眼冒金星,躺在地下哼哼唧唧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吧,你家老爺要御衣黃是不?——我就送他一株。”然而,耳邊忽地聽得白衣女子這樣一句話,喜得他顧不上疼痛跳了起來:“白姑娘開恩!白姑娘開恩!”

將那茶喝完,把茶盞放下,白螺的手指卻在微微發抖:“好,我去院子裡挖一株御衣黃給你,帶回去給你家老爺——千兩白銀一分都不能少。”

“是,是。”不料今日真的還能買到御衣黃,看來錢還是能通神——馮胖子喜出望外,點頭如啄米,“錢我現在就吩咐小的們送進來!一百兩銀子一封,一共十封,十足雪花官銀!”

“別送進來,放到廊下就是。”白螺站了起來,冷冷吩咐,自顧自轉過屏風去,退開了後堂那扇通往院子的門,消失在那一線青碧中。

只不過片刻,她便回來了,手上抱著一株兩尺高的牡丹,想來是連根新挖出,根上包了麻布紮好,託在女子手裡。懷中那株牡丹翠葉扶疏,蒼勁老枝上幾個花骨朵含苞待放,雖未吐露半分,卻已是盡得風流、婀娜無限。

“這便是御衣黃了。”白螺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牡丹,對著馮胖子吩咐,但是眼神裡卻是隱秘的冷酷,“好好帶回去給你家老爺。”

“多謝!多謝姑娘開恩!”馮胖子擦了擦額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