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陳廠長你真是太幽默了,我可不敢做出任何有損領導健康的事啊。”
開了幾句玩笑之後,陳慶東又向前探了探身體,說道:“吳主任,我聽說以前咱們廠就談起過要進行體制改革的事,但是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有實質性的動作。不過這一次,我已經從縣政府那邊瞭解到了一些小道訊息,在市場化的大潮下,包括咱們廠在內的幾家老牌國有企業都免不了要進行體質改革了。”
說到這兒,陳慶東停頓下來,抽了口煙,又接著說道:“不過對此我還是有點擔心,因為我聽說上世紀九十年代中的時候,那時候還是郭建彪老廠長在這兒掌舵,當時就因為木雕廠是否進行體制改革的是,郭廠長跟程縣長意見不合,甚至還拍過桌子,後來郭廠長還帶領著全體員工罷工,去縣政府上訪,是有這事吧?”
“對,是有這事。”吳永順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陳慶東看著吳永順點了點頭,又說道:“吳主任,雖然郭廠長帶著大家罷工的事已經過去了七八年了,但是咱們木雕廠畢竟是老牌的國營企業,以前又那麼輝煌,員工們百分之七八十也都是老員工了,所以我擔心這次的體制改革,他們還是會抵制啊!畢竟,這些老員工骨子裡都還有著端鐵飯碗的傳統思想啊!要是咱們連內部員工的思想都無法統一,那麼體制改革恐怕又要淪為一句空話了。”
吳永順也向前探了探身子,說道:“陳廠長,有一句話叫做‘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當時郭廠長在這兒掌舵的時候跟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法相提並論了。”
“那個時候正是木雕廠的效益最好的時候,木雕廠的職工每個月拿到手的工資都機關單位的幹部都多,而且在體制內工作,旱澇保收,說的難聽一點,就算是天天什麼活都不不幹,到了月底也少不了他們那份工資。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都不願意企業進行改制,都想捧著鐵飯碗。要是改制成為了民營企業,老闆看他們誰不順眼,可是隨時都能叫他們滾蛋。在這種情況下,郭廠長帶著大家鬧罷工,去上訪,當然就是一呼百應了。”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陳廠長,你也看到了,咱們廠現在的效益這麼差,職工的工資經常拖欠兩三個月都發不下來,他們心裡早就沒有什麼鐵飯碗的情節了。其實,據我所知,絕大部分職工都是希望木雕廠進行改制的。如果能有個有錢的老闆進來,對木雕廠注入大筆資金進行改革,說不定木雕廠還能起死回生,他們的工資待遇自然也就隨著大幅提高。”
陳慶東見自己說了一句話,吳永順就有些激動的解釋了這麼多,心想看來吳永順也應該能在這次的木雕廠改制中分一杯羹啊,所以他才這麼盼著改革。
要不然,吳永順是木雕廠的辦公室主任,也大小算是個中層領導了,別的不說,每個月的工資,他肯定是不愁發不下來的,而且還有免費的好酒喝,免費的好煙抽,何必盼著改革?
等木雕廠真的體制改革以後,新來的老闆十有**會把自己的人安排進來做辦公室主任,不會再用他了。
從這一點,陳慶東也能看的出來,木雕廠的改制必然藏著貓膩,而吳永順等人也已經做好了亂中取利的準備。
陳慶東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如果咱們廠的職工們都同意進行改革,那麼咱們的阻力就小的多了。不過,吳主任,你覺得郭廠長他們同意改革嗎?我雖然是廠長,但是我來的時間畢竟太短,論在廠子裡的影響力,我自然還是沒法跟郭廠長比的。”
吳永順很有水平的說道:“據我對郭廠長的瞭解,郭廠長是個黨性很高的人,他絕對會服從陳廠長你的領導,陳廠長你才是一把手嘛!只要是對咱們廠有利,對咱們廠的廣大職工們有利的事,我認為郭廠長都是支援的。”
陳慶東笑了笑,道:“我也相信郭廠長的黨性很強,只不過,為工廠、為廣大職工考慮自然是應該的,但是吳主任,咱們關上門來說話,大家都不容易,咱們也不能不為自己考慮一下啊。我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畢竟我還兼著國資局的局長,木雕廠改制之後,我要是在廠子裡留不下來,那還可以回國資局。但是郭廠長可沒有兼什麼機關單位的職務,要是到時候他留不下來,可就沒有好的退路了啊。”
陳慶東故意說這個,就是想套一套吳永順的話,看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準備,但是吳永順卻很圓滑不再接招了,只是說道:“陳廠長說的有道理。”
陳慶東見吳永順突然閉了嘴,便也不再套話,以免暴露了自己的活力,便笑道:“這件事還是我跟郭廠長當面談一談吧,看看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