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圖個自在快活,手中不缺銀錢,喝酒吃肉,可是真正這樣殺頭的買賣他如何敢作。
心裡面這麼想,話說出口卻變成了:
“大人既然吩咐下來了,小的自然聽命,萬死不辭。”
不過陳聾子心裡面也是打定主意了,老子拿了錢就帶著一家老小搬到外省去,到時候你就是來也找不到我,老子那時候可就從良為民了。
“你的老孃和家小我都給你接到登州府來了,今後既然跟著本都司幹,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家人,等一下校閱散了之後,去府城看看家人吧。”
江峰淡淡說出的幾句話讓在那裡打著鬼心思的陳聾子如墜冰窖,渾身瞬間楞了下來,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一會才是木木的說道:
“大人看得起小人,自然聽命,萬死不辭。”
聲音特別小,在校場上的火銃聲音掩蓋下幾乎聽不到……
登州府現在是知道有江峰,沒有人知道有王知府。在福山縣,七品的縣令知道的人沒有幾個,但是管著福山鹽場的鹽場從事周宇,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官辦的鹽場每年出鹽多少都是定額。
而且各地鹽場所銷售的地點,都是有嚴格的規定,沒有鹽引,不在規定地方販賣的,就是私鹽,關於販賣私鹽大明律的處罰頗為的簡單——砍頭。
但是這點鹽那裡夠吃,於是鹽場為了天下蒼生能夠吃鹽,自然是大量生產,這些超額生產的鹽,自然是不用向朝廷支付什麼賦稅,可是價格不會比官鹽低太多,如此一來,自然是財源滾滾。
周宇雖然是在個小小的福山縣裡面,但是他的吃穿用度,絕對不會次於江南富庶地方的地主豪紳,他府邸甚至比起在濟南府的幾個世家都要豪奢。山東山西遼東的鹽商都得客客氣氣的和他交往。
原因就是他控制著鹽場,按照律條,每一個鹽場有鹽丁十五名。可是周宇自己花錢養了一百五十多個家丁,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對周宇是言聽計從,有錢有兵,不要看周宇只是一個小小的鹽課從事,但是在福山縣也是跺跺腳就四周亂顫的大人物。
自然,平頭百姓那裡能做到這樣的職位,周宇的堂兄就是登萊巡撫,真正的一省首長,不過前一段時間因為青州衡王的事情,已經是養病等著換人了。身後的靠山一倒,鹽課從事周宇心裡面也是明白,這種肥差斷然沒有還能做下去的道理,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後悔之類的情緒。
在這裡撈了五年,也算是足夠了,現在就是搬到揚州蘇杭,好好過下半輩子就是了,不過周宇心裡面也是明白,越是這個時候,自己這種豐厚的身家越是危險,所以不光是手下的亡命之徒增加了不少,還從鹽場搬到了福山縣城裡面,縣城雖然是城牆低矮,畢竟是有官兵和衙役守護。
而且不管你是多麼膽大包天的匪盜,劫掠村莊還不算是什麼大事,若是進攻城池,特別是有城牆的城鎮,那就是公然造反,官兵必然要大力圍剿,而且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種歪風邪氣不可以助長啊。
到了嘉靖七年的十一月份,登州也是寒風凜冽了,周宇在那裡吃飽喝足,屋子裡面的火夾牆把整個屋子烘的熱熱乎乎,周宇摟著自己的第八個小妾在那裡睡的正香。隱隱約約的聽到外面鬧了起來。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
第二百零一章 膽大包天的土匪
林響馬不敢圍攻有城池的府縣,不代表府縣那種低矮以攔的住他們,不知道是那路人馬,趁著黑夜衝進了縣城裡面。在城牆上面守衛計程車兵壓根沒有抵抗的心思,紛紛的狼狽逃竄
賊人們並不追擊,沉默的撲向在縣衙附近的周宇家中撲來。周宇有錢府邸自然是修築的高牆大院,他自己也是打趣說過,我家的牆比福山的縣城城牆還要結實。
小小的福山縣能有多少人馬守衛,城牆上的衛兵狼狽逃竄後,竟然連一個出聲示警的人都是沒有,縣城裡面外上值守的也就是三四個衙役和更夫,碰到匪徒,都是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被料理了。
整個福山縣最為精良的武裝,反而是周宇手下的鹽丁和私兵,在周宇家院牆上面的守衛,第一個發現不對。
即便是晚上在周宇府邸的周圍都是有大火盆和燈籠,在這種的光線照射下面,整個府邸周圍十幾丈的距離之內,都是無所遁形。匪徒們雖然一直沒有人出聲,但是奔跑的時候卻不是那麼有規律了。
從街道的黑暗處衝過來的時候,有幾個人沒有收住腳,頓時衝到了火把和燈籠的光照之中,周宇家裡面的護衛都是拿著販賣私鹽的銀子餵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