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大拇指甲去比量酒的刻度。
屋子裡突然靜了下來。彷彿屋子突然被人推進一口深井。抱琴者放下了樂譜,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這時候忽然有笑聲傳來,是賣山貨的人的笑聲。他滿嘴泛著油光走了進來,迫不及待地對眾人說:
“老啞巴剛才讓王段長給灌醉了。醉了後歪在椅子上就睡著了。醒來後你們猜猜他做了什麼?”賣山貨的得意洋洋地撫弄了一下自己的招風耳。
人們都沉浸在孕婦對會飛的白紗女人的遐想之中,所以沒人對他的話題表示關注。
“老啞巴朝王段長要了紙和筆。”賣山貨的仍然在賣關子。
“他會寫字?”短髮大嫂最快地轉移了思路。
“畫。”賣山貨的人說,“他用鉛筆畫一片林子,然後又在這林子上畫了一個穿著長裙子的美女,這女人在半空中飛著。”
大家驚訝不已地看了看孕婦,孕婦用手捂住嘴,差一點失聲地驚叫起來。
“老啞巴大約是想女人了。”賣山貨的人說,“王段長指著畫和老啞巴打手勢,告訴他人間沒有會飛的女人,要找只能找挑水餵豬、在地上走的大腳片子。”
“老啞巴怎麼說?”短髮大嫂問。
“他能說什麼嗎?”賣山貨的人說,“他只是指著窗外的山,著急地使勁比劃著,瞪著眼睛,好像老天爺已經把那女人給他送來了。”
“天哪——”老女人暗叫,“全都是會飛的女人!”
賣山貨的講完這樁趣事,然後轉向黑臉人,“你怎麼不就著菜喝?”
抱琴者心想,可別讓他就菜喝了,不然他也許又會魔術般的從帆布包中掏出個豬拱嘴。那樣的話,他的滿腦子又會湧起愈發殘疾的豬的形象。
黑臉人只是又喝了一口酒,並未說什麼,他一直在看著孕婦。剛才孕婦用手捂嘴的時候,他發現那手也分外地美,他便想這樣的手拂在男人的額頭時會是何等地逍遙。賣山貨的說那一邊的酒桌還沒撤,司機喝得裡倒歪斜了,後參加進去的售票員也醉了三分了。
“好玩!”賣山貨的快活地發出一聲感嘆,然後走出了屋子。
大家面面相覷,無話可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