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醜惡的面頰之上,露著淫邪的笑意,雙目炯炯,發著野獸般的光芒。
當石琪回身之時,他跨出了兩步,右臂倏伸,一把向石琪的衣衫抓起來。
他與右琪的距離,當在八尺以上,在如此距離之下抓衣衫,應該是毫無作用的。
但,他抓到了,而且快得出奇,石琪微微一怔,手中的衣衫便被劈手奪去。
石琪大吃一驚,返身去搶她原先拋掉的輕紗。但人影一閃,黑衣人已攔住她的去路。
石琪雖是一個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女人,她喜歡的可不是黑衣人這副德性,何況這幾近侮辱的捉弄,也使她的自尊心受到損害。
因此,她一聲叱,左掌護胸,右掌惡狠狠的一掌劈出。
這一掌她是挾怒而發,威力之猛,恍如巨雷劈山,黑衣人只要被她的掌力擊中,八成必然難以倖免。“噗”的一聲,她擊中了,黑衣人的衣衫被震開了一個大洞。
洞中是黑茸茸的胸毛,與一層比黃鼠還要難看幾分的面板。
但,那胸毛,那面板,卻堅強無比,她這使盡全力的一掌,並不能使黑衣人受到半點傷害。
她不由自主的朝黑衣人瞧了一眼,這一眼,可算是畢生難忘。
石琪是惜花帝君的胞妹,仗著兄長的威名,仗著她一身驚人的武功,自從她懂事以來,就全部都是稱心如意之事。
如果說有人敢對她侮辱,對她捉弄,踏遍整個江湖,還找不出具有如此膽量的人來,要是有,也絕不在同一人身上發生第二次,因為對她失禮之人,絕對活不過當晚。
現在,她的信心動了,鐵青的粉頰上,顯出極端悲憤之色。
她緩緩後退,意欲退入秘道,逃出陵寢,她知道這位黑衣人功力之高,換了她的兄長也不見得就能獲得勝券,好漢不吃眼前虧,逃走才是最佳的選擇。
不過,黑衣人必然也知道這條秘道,否則他就無法進來,因此,要由秘道逃走,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她再度出招,掌指並用,這一次更使出了十二成的真力,而且,攻其必救,指向黑衣人的要害大穴。
只要迫退黑衣人,甚至只要黑衣人遲疑一下,憑她的武功機智,逃出陵寢大有可能。
可惜她碰到的是一個鬼,任何聰明的人,都無法騙過鬼神的,石琪自然也難例外。
他名叫魘魅鬼遊猶,是無德大夫查神醫的師兄,查神醫了除了武功還精於醫道,他除了武功還精於奇門遁甲。
查神醫沒有醫德,魘魅鬼卻沒有人性,他不願與任何人類相處,因為他是鬼,他選擇的居處是墳墓,晉宣帝就成了他的居停。
現在,他第一次瞧到女人的胴體,他後悔不該做鬼,原來女人竟是如此的可愛。
這兒既然是他的家,他自然知道那條通往外界的秘道,石琪想逃也這條必道的行動,他感到十分可笑。
石琪退一步,他進一步,他們之間始終保持六步的距離。
當石琪的掌指攻、出之時,他失蹤了,似乎這座陵寢之中,根本就沒有此人的存在。
失去攻擊目標,石琪暗暗一凜,好在她並沒有真個殺人之意,不管遊猶退到那裡,還是先逃出洞去再說。
她猛一旋身,就待向秘道奔出,可是,她一連退後幾步,張大著嘴,嚇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這實在是驚人的,僅僅在石琪旋身的剎那之間,他越過了石琪,堵住了道口,這等快速的身法,不像人類所能辦到的。
“嘿嘿,……”他發出一陣怪笑,雙臂一張,道:“老夫一生沒有看過女人的身體,一生也沒有碰過任何女人,也許咱們有緣,老夫竟被你挑動了古井了,你縱然殺了老夫,你也走不出這個陵寢的。”
石琪知道此人功力太高,要出困境幾乎毫無可能,在無可奈何之中,她退到石棺之側,有石棺擋住她裸裸的身體,她老才稍定下心來。
她向冷瑤光瞧了一眼,再度喝問道:“你究竟是誰?”
黑衣人道:“老夫是鬼,魘魅鬼,連鬼也怕老夫,但老夫卻對你十分喜愛。”
石琪心頭一震,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竟會碰上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物。
她眼珠一轉,道:“原來是遊前輩,晚輩當真失敬了……”
魘魅鬼遊猶道:“何止失敬,你們擅闖老夫的居處,縱使五馬分屍,也是罪有應得。”
石琪道:“你又沒有貼紙條,誰知道這是你的住處了,不知者不罪,老前輩,你應該原諒晚輩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