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小吏有些八卦,繼續眉飛色舞地小聲解釋著,漸漸就見範質的臉色黑了下來,這才急忙住口。
“出去!”範質冷哼了一聲,打發小吏走了,急急吃完午膳再也待不住,趕去樞密院找王樸,結果人不在,又去侍衛司,卻只有高懷德在當值,只好焦燥不安地回中書省。
這一圈轉下來再走進官房,不少人外出用餐後又回官房了,範質進自己的公房書案後坐下,突然發現面前正中擺放著一折奏章,拿起來開啟一看,竟然是趙匡胤參劾張永德和李重進陰謀挾持符皇后,卻換個假的送進京,並列舉了二人各有二十幾條罪狀,請出兵討逆,迎回真的符皇后。
範質一看大驚失色,驚惶失措地起身正要出去,卻見王溥和魏仁浦一前一後進來,慌忙問道:“二位可聽說了?都看看這份奏章,實在荒涎不經,可要不要遞進宮去?”
“先不要遞進去,等文伯來了,問問他的意見,看怎麼說吧?”魏仁浦沉吟片刻,又道:“若我所料不差,只怕這幾天就要出事!”
範質訝然道:“不會吧!他雖有內應,可韓通在宮內整頓,只要過了今天,內殿直被清洗一遍,拔除了那些暗釘,又沒我等詔書,他還怎麼調兵?”
王溥道:“範相難道忘了梁門失火的事?武夫們有威望,調兵哪裡還需要詔書?章元貞還只是做做樣子,這位要是來這麼一手,我等都無法在此安坐了!”
正說著,王樸進來了,只站在門口朝裡看了一眼,淡淡道:“諸位小心一點,尤其上朝或下值回家的路上,別被人利刃加項逼著擬詔。某下午回家一趟,帶些用具來住在樞密院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這這這……真有這麼嚴重?”範質一臉震驚,但王樸已經轉身匆匆走了,魏仁浦和王溥相顧無言。
砰!範質狠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臉色鐵青道:“老夫也回家一趟,帶上被服去宏文館住下,看看誰敢這麼大逆不道,連國朝典藏之地也敢進兵!”
“甚好!我等同往!”魏、王兩人也起身齊道。
於是,這天中午的左掖門外發生了奇怪的一幕,中下級官員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進左掖門上值,而高官重臣都意識到不妙,一個個熘出皇城回家。有的回去就不再來了,偌大的中書省,竟只有三位相公坦然回公房。
同時,早在頭一天傍晚就有人在城內各處繁華熱地帶散佈謠言,而早已得到訊息的封幹厚,這天中午的浚儀橋頭汴樓後堂上召集下屬議事。這次與會的人並不多,越是大事,最初知道的人越少,反而越安全。
“大家說說看,會是什麼時候?”封幹厚眨著三角眼,面露胸有成竹地微笑,他那眼神讓人看著陰鷙反感,但其實是這麼個長相,為人做事倒不算險詐。
李處耘坐在一側,聞言點頭道:“聽說昨晚宮內出了點事,今天一早韓太尉就進宮整軍了,內殿直恐怕靠不住。這樣想來,十有**就在今晚,如此……有兩個時間段合適。一是子夜,因為有月亮便於軍隊大規模調動,但這也是相對的;二是凌晨天將拂曉,月亮落山之後,這時間最有可能!”
“有道理!可是在我們已知的情況下,他們肯定也知道,奪門會非常有難度,那他們會怎麼做?”封幹厚並不急著說出行動方案,而是循循善誘地提問。
李處耘很有把握地說:“舊曹門!就算那是侍衛司的兵力駐守,可也難保證其中有沒有他的人,那種時候,哪怕是一兩百人,也可能造成局面失控。”
“五萬大軍吶!確實不好辦呢!”封幹厚苦笑著,又道:“不過於我們來說,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立於不敗之地,你們知道嗎?”
羅彥環接過話題道:“通知主母率家眷遷出內城,去汴河水門外,那一塊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不會有問題。”
“嗯!不錯!等傍晚黃昏時乘船從汴河搬過去,讓軍情司在暗中監視護衛,晚上再秘密走汴河調一個軍去護衛。”封幹厚眨眨眼,又笑道:“其實,王樸另有準備了,我們到時駐守侍衛司大營以及梁門,最多可推進到西角樓下,然後見機行事,給趙匡胤一點機會,如果吃不到甜頭,他會跑的!”
李處耘看了羅彥環、趙彥徽、張光翰三個對視一眼,見他似乎猜不出王樸的準備是什麼,便疑惑道:“聽說是有楊廷璋屯在汴口,可那太遠了,需要整整一天,不足為恃啊!滑州義成節度宋延渥,這個人很不可靠,某實在想不出,京城附近還有什麼外援。”
“到時你們就知道了,外援我們不管,當然我們也有外援,不